我以心頭血滋養仙尊殘破的元神,助他重塑金身,卻耗盡修為,淪為廢人。
宗門上下皆視我為拖累,唯有他對我關懷備至:
「你為我付出如此之多,我此生定不負你。
」
我信了。
可成親大禮上,他卻摟著那個嬌俏的小徒弟,高高在上,漠然俯視:
「你看看你,蓬頭垢面,毫無半點仙家氣派,哪裡像我徒兒這般冰雪聰明,蕙質蘭心。
」
「思想如此落後,手段又如此惡毒,也難怪修為盡失,淪為廢物!」
小徒弟依偎在他懷裡,嬌滴滴地撒嬌:
「師尊,你看她那怨毒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人家好怕怕哦~」
那天血染紅了我的嫁衣。
不是我成親,是仙尊,是他和他的小徒弟。
後來我含笑飲下毒酒,形神俱滅。
沒想到最先受不住的是他。
他抱著我冰冷的屍體,嘶聲力竭地哭喊,
「阿蘿,阿蘿,你醒醒,你醒醒啊!」
…….
鏡中人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我與他,歷經百年修行,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他曾說過,待他飛昇上仙,便風風光光地娶我。
如今,他已位列仙班,今日,便是我們的大喜之日。
下一秒我聽到僕人議論:
「怎麼有兩個新娘的轎子?一個是沈仙子,那另一個是誰?」
另一個僕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噓,小聲點!我聽說,是仙尊新收的小徒弟,薛凝霜。
」
我心頭一緊,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誤聽。
可接下來的事,卻如同一盆冰水,將我從頭澆到腳。
喜房內,他擁著薛凝霜,兩人濃情蜜意,你儂我儂。
我僵在原地。
他看到了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了冷漠。
「你怎麼來了?」
「今天不是我們的成親之日嗎?」
我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剋制,可我控制不住顫抖的雙唇。
薛凝霜在他懷裡嬌滴滴地撒嬌:
「師尊,你看她那怨毒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人家好怕怕哦~」
「阿蘿,你莫要怪我。
你我相識百年,我早已將你視作親人。
」
「可凝霜不同,她是我的摯愛,是我此生唯一的道侶。
」
他頓了頓,像是施捨般說道,
「你既喚我一聲師尊,你走吧。
離開宗門,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
走?我如何走?
我百年的修為皆是為了他,為他耗盡了我的畢生心血!
如今我經脈寸斷,丹田破碎,如同一個凡人,又能走到哪裡去?
我慘笑一聲,笑聲裡滿是絕望和悲涼。
他沒用理會我,徑直牽著薛凝霜的手,走向成親大禮的場地。
司儀高聲宣佈:「吉時已到,有請新人拜堂!」
他與薛凝霜相對而立,準備行禮。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去。
我衝上高臺,朝沈玉宸狠狠甩了一巴掌。
「沈玉宸,你可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待你飛昇上仙,便風風光光地娶我?」
「這就是你所謂的‘此生不負?我為你不惜一切,你卻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