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難地躊躇不前,我最後告訴他。
“趙大寶!如果今天你不帶孩子去醫院的話,我們回去就離婚!”
婆婆一聽我用離婚當藉口,她也不敢繼續阻攔自己兒子,只好放手。
趙大寶一聽我要離婚,趕緊就小跑過來。
我沒等他,扭頭就出了院門。
他趕到我前面為我拉開車門。
“媳婦兒,我媽的話我不敢不聽,再說…”
我沒等他說完就把車門重重地關了起來。
他將未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跑到駕駛座上趕緊發動了車子。
我看著懷裡的孩子沒有一點好轉,開始心急如焚得撲簌簌落淚。
整個發作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孩子停止抽搐後嚎啕大哭起來。
老公聽見孩子的哭聲之後說,“你看吧,就算不去醫院,他自己也好了。
等孩子哭一會兒就睡著了,你非得折騰。”
“趙大寶!你夠了,難道你覺得孩子這樣突然間抽搐是正常的嗎?!說到底,還不是你大伯給孩子餵了白酒,如果去醫院查出來,真和他有關係,我絕不會放過他!”
“哎呀,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大伯對我這麼好,他不會害孩子的。
再說,會不會是你家那邊有什麼家族遺傳病?”
“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我家人每年都按照單位的規定體檢,體檢報告都是正常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家人?是在哪個單位上班,多久體檢一次?要有遺傳病也是你家的人有!”
我很少和人說話如此犀利,可偏偏是他先戳我的心窩子。
這一刻,我也許才真正看清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將孩子緊緊摟在懷裡,心裡向上天祈禱了無數次,我寧願折我的壽也要我孩子健健康康的。
這漆黑的山路上,除了這一輛私家車在疾馳以外再沒有其他現代化的東西。
周遭的一切都透露著落後和封閉。
我開始後悔為什麼會嫁給趙大寶,儘管他算是靠著自己不懈的努力才從這樣的艱苦環境中飛出的金鳳凰。
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永遠也改不了。
母親當初知道趙大寶的家庭環境之後告誡我,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
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如果家庭環境相差太大以後肯定少不了摩擦,況且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家之間的事。
哪怕當時很相愛,可這份愛又能在日積月累的油米醬醋茶中支撐多久呢?
當愛情被生活的瑣事消磨殆盡時,夫妻雙方不視對方為仇人都不錯了。
可那我年少,聽不得母親說的這些大道理。
我只想和我愛的人長相廝守。
父母再不同意也拗不過我,最終,我還是和趙大寶結婚了。
婚禮那天,母親送我出門時哭得上氣不接下。
我原以為她是祝福我,現在看到來是早已預見了我的悲慘生活而心痛得落淚吧。
到了醫院時已經快要天亮了。
我趕緊掛了急診,值班醫生初步判斷我的孩子剛剛是癲癇發作。
我大驚,聲音顫抖地說,“可是醫生,我的孩子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