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死對頭做了三年禁臠後,他起兵謀反了,
“殿下哪裡去?燕國已經亡了,你不如就留在我蕭府吧,我已同檀兒定下了終身,往後,她為妻,你為妾,如何?”
我伸手握住頸間長槍,衝他笑了起來,
“好啊,那就多謝將軍相救之恩了。”
蕭長風愣了一瞬,似有什麼不滿。
抬手挑落了我臉上的面紗,語氣輕佻,
“也沒換人啊,怎麼殿下倒像是改了性子一樣,竟也學起了旁人那些曲意逢迎的招式?”
蕭長風像是在看一個什麼髒東西一樣,不屑收回了眼。
這眼神,我可太熟悉了。
因為從前看他的每一次,我都是這樣的。
成王敗寇而已,我偏開了眼,
“一個亡國公主,在將軍這樣的新朝權貴面前,不伏低做小,難道還囂張得起來嗎?”
蕭長風挑眉,來了興致,
“這麼說,你倒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了?”
遠處巍峨宮牆下的廝殺聲,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屍體,鮮血染紅了我的眼睛。
我有些聽不清蕭長風的聲音了。
蕭長風見我久久沒有回話,戾氣四起,抬手掐住了我的脖頸。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身體已不由自主往後退去。
直到砰的一聲,撞到了身後的宮牆上。
“林希悅,你又在看什麼?別忘了,你的小命,如今可都在我一念之間,從今往後,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不然,我就剜了你這雙眼。”
我嗤笑出聲,嘴角的血跡隨之而下。
我抬眼看向眼前滿臉怒容的人,
“蕭長風啊蕭長風,你可真賤啊。
怎麼?還是忘不了,三年前爬在我腳邊當狗,求我垂憐的日子嗎?”
蕭長風的手臂驟然縮緊,咬牙切齒道,
“你還敢提當年?你睜開眼好好看看這個天下,燕國已滅,如今卑賤如螻蟻的人,是你!”
我費力扯動嘴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啊,是我,那求將軍,饒我一條小命。
我也不想死,如將軍當年一樣不想死。”
蕭長風一愣,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
他好像是在看著我,又好像是在透過我,看著曾經的自己。
三年前,蕭家在水月天門,幾乎必勝的一場戰役中慘敗,除開主帥和幾個親信之外,全軍十一萬人,盡數陣亡。
有人從南疆一路跪拜上京,手裡拿著的是南疆三萬人的血書。
言說,水月天門一戰慘敗,乃是主帥通敵叛國導致的。
民情激憤之下,我父皇不得不盡快收案。
但為了留蕭家一絲血脈,就將蕭長風許配給了我。
京都人人皆知,我同蕭家小公子之間,自小就勢若水火,互相恨不能立馬把對方剁碎了餵狗。
眾人皆想看我如何折辱他,他也因此保住了一條命。
宮牆外的廝殺聲漸弱,血腥之氣卻愈發濃重。
我趁著蕭長風這一瞬的猶豫,伸手將他推了出去。
自己則大口喘著粗氣,從牆邊滑落。
蕭長風也回了神,隨即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我,
“那就乖乖入我蕭府,本將軍自然也能保你一條小命。
來人,帶她回府,嚴加看管,若是她敢逃跑,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