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孫子還沒死呢，抽你點血你怎麼就不幹了呢？”
我撿起手機一邊操作，一邊無所謂道。
“抽血我是不會抽的，你們能救就救，不救就算了，反正他死了就死了。”
啪！
公公狠狠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他顫抖著手。
“沒見過天底下哪個做媽媽的像你一樣狠心。”
我吐掉嘴裡的血絲，冷笑道。
“你現在看到了。”
護士看我像看一個怪物，她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我現在給陸主任打電話，讓他親自來處理你們的家事，他作為兒科主任，救治過那麼多孩子，沒想到輪到自己的孩子，會被孩子媽媽主動放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本來還是看熱鬧的人，現在都開始大聲指責我。
“原來她是陸主任的老婆啊，陸主任那麼溫和儒雅的一個人，怎麼娶了個腦子有病的。”
“腦子有病的人也知道愛自己的孩子，我看她還不如畜生！”
“我兒子當初就是陸主任搶救過來的，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陸主任自己身上。”
“唉？今天是除夕夜啊，他們全家都在，陸主任怎麼不在？”
終於有人問到了重點上。
護士掛了電話，我問。
“聯繫上了嗎？”
護士眼神中滿是對我的不屑，不理我轉身進了搶救室。
我公婆這才反應過來，拿出手機開始聯繫陸凡。
我出聲提醒。
“不用打了，他不會接的。”
下午公婆在廚房忙碌的時候，陸凡特意打來電話告訴他們，他今天要在醫院值班，不能回家吃年夜飯。
我們都習慣了，每年的除夕他都要值班，讓外地的醫生回老家過年。
我老公陸凡，不管是醫術還是人品，凡是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不誇的。
可現在，我們就在他任職的醫院，卻找不到他的人。
我婆婆雙手捂臉放聲大哭，我公公也紅了眼眶。
忽然，我婆婆撲通一聲給我跪下。
“溫寧，媽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孫子，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她真是太過分了，也不怕折壽，讓長輩給她下跪！”
“還不如進搶救室的人是她，家人能救不肯救，她就要遭這樣的報應！”
我婆婆不停給我磕頭，頭都磕出血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對我指指點點。
忽然，人群中衝過來一個女人，同樣一下給我跪下。
她拽著我的褲腳哭的撕心裂肺。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剛才在外面放鞭炮被一輛車撞了，失血嚴重，需要輸血，剛好是你這種血型。
只要你肯救，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給你。”
我扶起她。
“好，我幫你。”
女人簡直不敢相信。
“真的？”
我點點頭，拉著她準備撥開人群。
我的腳被人抓住。
我婆婆依然跪在地上，死死抱著我一隻腳。
“溫寧，你不能跟她走，你為什麼能救別人的孩子卻不肯救自己的孩子？”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陣陣不平。
“就是啊，你說她狠毒，她卻要救別人的孩子，你說她善良，她卻寧願看著自己的孩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