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我的眼淚悄無聲息的砸進碗裡。
一顆一顆泛起一圈圈漣漪,到最後碗裡的湯越發的紅了。
我才恍然驚覺,怎麼都止不住的血是從我鼻腔裡湧出來的。
臨了了,我看見的李奶奶從廚房裡焦急的跑了出來。
她哆嗦著手,撥打著急救電話。
我靠在沙發上,不捨的眼神慢慢的看著屋子裡的一切。
鼻子越發的酸了。
“對不起”
我這樣的人,到死都在給別人添麻煩。
我張了張嘴,鮮血卻一股股的冒上來。
讀大二那年,李奶奶在校門口的小吃街裡支了一家餛飩攤,她的兒媳婦難產死了,兒子也死於意外事故,唯一的孫子又得了重病急需用錢。
而那時我恰好拍攝了人生中第一部電視劇。
那筆錢,我全捐給了她。
後來,就連她孫子上學,也是我資助的。
“丫頭,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我的願望
我還能有什麼願望,胸腔裡的疼痛要把我整個人扯成兩半。
失焦的眼神里,大腦卻空空如也。
我這一生,的確猶如一場戲劇,大喜過大悲過。
到現在,什麼都不剩下了。
“拜託您”
“把我手機裡的遺書發出去吧”
這封遺書。
我刪刪減減的寫了半年。
我很久不聯繫他們了,準確的說,是不敢。
我根本沒有臉見他們。
我的發小陳逾白是沈淮的勁敵,她的妻子與我交好十年的閨蜜
沈淮利用我,搞垮了發小的公司,我的閨蜜受了巨大的刺激再也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影后頒獎那天,周蔓耀武揚威出現在了我的化妝間,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我衝出門去,卻四處都沒有找到沈淮。
手機在經紀人手裡,我無法聯繫陳逾白,正準備借一部手機時,導演卻出現在後臺,他蹙著眉頭一把拉住我的手,厲聲催促我儘快上臺。
我以為他們恨我,會巴不得我去死的。
到了最後,在這封遺書裡,我說的最多的也是對不起。
可我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中,看到的,卻是秦辭安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陳逾白心疼的把她攬在懷裡,秦辭安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只是張合著嘴唇。
她分明在說:怎麼就死了,我明明找了她那麼久。
陳逾白小心的將她抱起,伸出手死死的握著手機彷彿下定了決心。
哪怕他們的生活剛有起色,陳逾白也還是決定以陳氏集團的賬號發佈關於我的訃告,一併轉發的當年還給我清白的公告。
並配有文字【如果您曾與裴安寧相識,求您將她的過往生活告訴我們,我們感激不盡,將會支付您一定的報酬】。
他們打開了直播間,期盼著能有人聯繫他們,甚至附上了電話號碼。
不管怎麼樣,用什麼方式他們都想要知道,我這幾年來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秦辭安想知道這些年我過得究竟怎麼樣,曾經過去他們自顧不暇,雖然也在找但畢竟力量有限。
差一點,就錯過了一生。
沈淮氣急敗壞的打過來電話時,秦辭安正一件一件的整理著我們之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