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發過來的時候,工人上門,我請他們將客廳的巨幅婚紗照拆下來。
光是裱的外框當初就花了十幾萬,我直接送給了工人,只有一個要求,婚紗照要銷燬乾淨。
做完這一切,環顧空蕩蕩的房子,我心裡泛不起任何波瀾,一如我被掏空的心,再也不會為紀淮跳動。
一週後,紀淮終於回來。
激情放縱的這一週,除了定時的提醒喝藥,他沒有給我發過一條信息。
如今看到空蕩蕩的家,他意識到不對勁,心裡突然發慌的厲害。
顫抖著手,給我輸入文字,“老婆,家裡怎麼這麼空了?”
我穿上他送來的晚禮服,笑著敷衍,“舊了,扔了才能換新的。”
他這才鬆了口氣,“也對,你喜歡什麼就買,老公買單,我的乖寶值得最好的。”
我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擁抱,率先坐進車裡。
一路上,他噓寒問暖,極盡關心。
彷彿要把這一週沒有陪我的愧疚全都彌補給我。
我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一直到宴會廳,薛雨姍像個女主人一般熱情地招呼賓客。
她穿著一條漸變紫的貼身禮服,裹出窈窕的曲線。
見我們過來,笑眯眯地打招呼,“紀總,來了不少商業貴客,你快去招呼吧,夫人我幫你照顧。”
紀淮點點頭,貼了貼我的額角,掏出手機告訴我,“乖寶,老公去打個招呼就馬上來陪你。”
人剛離開,薛雨姍立刻變了臉,“你能聽見了吧,那天在別墅,聽了一夜自己老公的活春宮滋味如何?”
比厚顏無恥,我確實不如薛雨姍。
剛要走,手被她拉住,“蘇聆樂,想看看你男人到底會選你還是選我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拽著我的手,狠狠往後一撞。
比人還高的香檳塔轟然倒塌。
“怎麼回事?”
紀淮神色慌張地擠開人群,我被他撞的不穩,雙手撐進了碎片裡,他卻掠過我小心翼翼扶起薛雨姍。
“紀太太,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推我!”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紀總,我肚子好痛。”
紀淮扭頭看向我,眸底泛起我從未見過的冷意,“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抱起薛雨姍,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滿身狼狽的我,被所有人指指點點。
當初我嫁給紀淮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難堪。
他們都知道我是聾子,沒了紀淮的庇護,難聽的話如附骨之蛆。
我搖搖晃晃站起身,雙手一路滴著血,
走出宴會廳,無人注意的綠化帶邊,停著一輛漆黑的商務車。
我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醫院裡,紀淮的怒火下,幾乎所有醫生都來了。
確定薛雨姍肚子裡的孩子安然無恙,他才靠在牆邊鬆了口氣。
想起還留在宴會廳的我,後知後覺的懊惱和內疚襲上心頭。
最後出口的話,是他氣瘋了口不擇言,一說完他就後悔了。
幸好,他的乖寶聽不見。
只要哄一鬨,他的乖寶一定不會怪他離開,畢竟她那麼愛他。
飛快掏出手機,正要給我編輯短信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