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聲音落下,天上傾盆的大雨也在剎那落下來。
沈雲周撐著黑色的傘,雨滴噼裡啪啦落在傘上,他瘦長的聲音在傾盆大雨裡格外的孤傲清貴。
反顯得我像一個瘋子。
不,或許我就是一個瘋子。
我不理會他,依舊是一件又一件的翻垃圾。
小咪,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小咪。
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留戀的東西,唯一的寶貝。
如果連她的屍體我都沒有保護住的話,那我也未免太沒用了。
傾盆的大雨模糊了視線。
手割到不知道誰家的玻璃碎片滲出血了,鮮血染紅了一件有一件東西。
指甲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劈裂了,疼的我就像整雙手都報廢了一樣。
沒有穿鞋出來,腳已經傷痕累累了了。
手上腳上都在留血,可心裡的疼痛遠遠蓋過了身體上的。
沈雲周終於看不下去了,抓著我的手啞聲道:“別幹了,找不到的,這裡太多東西了。”
我仰頭看著他,眼睛裡說不清是雨滴還是淚水,只覺得好疲憊好疲憊。
我祈求道:“能不能打電話叫一輛垃圾車過來和我一起找?我只要找到小咪的屍體就好了,算我就你了。”
算我求你了。
看在我曾經為了你放棄在B市拼搏到的一切,放棄我考公上岸的事業編,為了你一個柔和的眼神來到A市的份上。
看在我在A市打拼出來,但又因為你的一句“我想回家有人能和我一起吃飯”辭去了公司的職位,潛心在家做家庭主婦的份上。
看在不怎麼擅長廚藝的我從零開始一遍又一遍學煲湯,燙的手掌心全是泡,每隔兩個小時去看一眼鍋,只為做出你喜歡吃的玉米排骨湯的份上。
看在我為了讓你吃到沒有刺的魚,把曾經在實驗室寫論文做實驗的手摺騰的滿是刀痕的份上。
看在去年年底你媽媽住院你沒有空,是我衣衫不解不分日夜照顧她整整一個月的,沒有睡過一個超過三小時的覺的份上。
我聲音沙啞的不像樣子:“沈雲周,算我求你,叫一輛叉車垃圾車什麼都行”
沈雲周的傘擋住那些落向我的雨。
他蹲下來眉眼低垂的看著我,輕聲道:“喬思妍,我會再給你養一隻貓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心臟和小腹在他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又開始疼痛了。
不知道是清宮沒有清乾淨還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只覺得渾身都疼。
腦子裡好像有一把錘子在使勁的砸,把我的一個腦子分成兩半,一半是少年時期的沈雲周,笑眯眯的和我說:“喬思妍,我會對你好的。”
另一半是現在的沈雲周,目光冷漠的看著我:“喬思妍,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手指也痛,在不斷地滴滴答答流著血,就好像被容嬤嬤狠狠地扎過一樣。
小腹更痛了,就像是那個孩子又在我的肚子裡託生,又被狠狠地攪碎然後排出去一樣。
一股氣血湧上喉嚨,我難過的幾乎乾嘔出來。
視線漸漸模糊了,天旋地轉間我看到沈雲周驚惶的喊:“喬思妍!喬思妍你怎麼了不要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