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川那晚為什麼喝醉,又為什麼而哭呢?
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他無法再與程音做朋友了嗎?
我不敢再想下去,越想便越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與顧明寒十年,與江嘉川三年,竟然都比不過一個程音。
我逃也似的酒店,原本精緻的妝容已經被眼淚沖刷的一片狼藉,狼狽的叫人不忍直視。
路邊的行人朝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卻置若罔聞,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有聯繫過的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人接通。
「喂,你好。
」
我聽到這個萬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忍不住的泣不成聲。
「哥,我想回家。
」
我與顧明寒相識於校園,那時我剛剛回國,自小在國外長大的我聽不懂中文,所以總是有人假裝熱情洋溢的在我面前說著我的壞話,然後在我禮貌回應時指著我哈哈大笑。
顧明寒也老這麼幹,不同的是他從來不說我的壞話,而是在趕跑那些人後小聲的對我說一句:「我喜歡你。
」
他不知道,這一句我恰巧知道是什麼意思。
於是在某一天,我惡作劇似的回了他一句:「我也喜歡你。
」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顧明寒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整個人像是個紅透的蝦子,我剛開始想自己是不是玩笑開的有點大,他便猛地蹦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路上還不小心來了個平地摔,就連這樣他都沒停下來,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的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心想,完了,我好像要失去唯一的朋友了。
結果第二天,他看見我就衝過來把熱乎的早餐塞進了我的手裡。
我嚇了一跳,用英文問他:「你幹嘛?」
他彆彆扭扭的紅著臉用中文回答:「給女朋友。
」
我紅了臉。
因為這句,我也聽的懂。
情竇初開時的少年少女的戀愛總是要瘋狂些,誰也不能將我們拆開。
所以當我剛滿十八的時候,我乾脆利落的簽下了放棄企業繼承權的合同,只為能夠留在顧明寒身邊。
顧明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木已成舟,他抱著我哭的嗓子發啞,他說他會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的確做到了。
與他在一起的十年我沒做過任何家務,甚至沒有工作過。
我喜歡的奢侈品牌子只要有新款,第二天顧明寒就會拿回來給我。
我不喜歡吃外面的飯,顧明寒在最忙的時候也會想方設法的回來親手為我做上一桌子菜。
為了我,他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毛病。
我心疼的讓他不要再這麼做,他卻彎著眼角摸了摸我的頭髮說:「這本來就是你該有的生活。
」
他為了我,吃什麼苦都甘之若飴。
直到程音出現。
她明媚又陽光,帶著不容置喙的熱烈闖進了顧明寒的世界。
她關心他,心疼他,卻從未越雷池一步,即便如此我也嫉妒的發瘋。
我不允許有人關心心疼顧明寒,因為那是獨屬於我的位置,於是我大鬧一場,緊接著輸的一塌糊塗。
就連朋友都沒有一個站在我身邊,他們紛紛指責我不知滿足,只有江嘉川堅定的站在了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