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懼他對我的桎梏。
因為前世聽棠離身邊的宮女說,自我失蹤,崔澈就在試圖尋我。
崔澈長我十歲,攝政王之位是世襲他父親。
他曾娶過夫人,可惜成婚不足一年,夫人就因心疾去世。
之後他再未娶妻成了上京出了名的鰥夫。
崔澈輔佐我父皇時,我還是個孩童。
他還曾做過我和宋懿的少師。
三年前,父皇也隨著早逝的母后去了。
「那如長公主所言,放眼這天下,誰能任這新帝?」
隨著他的發問,我直直望他。
月色亮如白晝,宮道邊的宮燈,被風吹得時暗時明。
崔澈被我這種直白的目光盯著。
「總不會是九王?」
他推算得其實合理,這一脈皇親,九王最年輕,又賢德愛民,聰慧過人。
「為什麼要扶持別人?本宮不如自己登基為帝!」
這話使得崔澈像是一下失去了力氣,鬆開扼住我脖頸的手。
他的眼神複雜又摻著震驚。
想要徹底不重演前世的慘劇,就是自己站上那頂峰之位。
擁有定他人生死的權利,才能成為自己最大的倚仗。
「本朝從未有過女子為帝的先例。
」
我轉身準備回寢宮,崔澈在身後低語。
「那就由本宮創這個先例!」
堅定回眸看他,這一世,只為自己而活。
我連夜召來畫師,繪聲繪色將宋懿和棠離的醜事描繪出來。
又命人將此事大肆擴散出去,家醜不可外揚,皇家醜聞更不能。
可我偏要棠離和宋懿都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我命宮女把原本給宋懿的龍袍拿來。
黃袍加身,束髮成冠,我站在了承華殿的祭天壇。
一路上就有無數議論紛紛,此刻更是百官譁然。
「長公主,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您怎能穿龍袍,真是大逆不道!」
李丞相率先指責我。
「就是,簡直讓皇家蒙羞,先皇若在世…」
「攝政王來了。
」
百官見崔澈來了,更挺直腰板。
「長公主,先下來。
」崔澈命令我。
我舉起手中的虎符。
前世這虎符,在皇弟登基後,我就主動將兵權還給了他。
「想必都知道昨夜這承華殿發生過怎樣的醜事,太子同一個不男不女,出身象菇館的妖妃交合,他品行不端,實在不配為新帝。
」
「太子殿下再荒唐,他也是先皇唯一的皇子,長公主您畢竟只是個女子。
」
李丞相繼續朝我發難。
「當真可笑,國難時,諸位說,本宮貴為長公主,理應當起重則,國盛時,諸位說本宮只是一介女子,女子怎麼了?在座誰不是出自女子的肚子?」
「父皇駕崩,內有佞臣禍亂朝綱,外有邊疆叛亂,本宮身為女子,掌管十萬西北士兵,征戰沙場三載,數次出生入死。
」
我越說越心寒,前世我沒死在沙場上,沒死在敵人的刀劍下。
卻死在了親生弟弟和妖妃的算計和折磨裡。
「哪又如何呢?即便您戰功赫赫,也是個女子,斷不能繼承大統。
」
世人對女子總是苛刻,總是不能這樣,不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