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下被噎住了，臉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民警嘆了口氣:「可他畢竟是你親哥哥，他腦子不好，你如果不照顧，他真的就沒活路了。
」
心底的酸澀一點點蔓延開。
我顫抖著手指向楊開心，厲聲質問:「那誰給我一條活路，我的存在不是為了照顧他一個傻子，我的人生會再次被他毀了的！」
說完，我用力咬了下舌尖，說:「把他送進精神病醫院，又或者是隨便什麼地方，都和我沒有關係。
」
在我說話時，楊開心偷偷看了我幾眼。
我瞪過去時，他又很快移開視線。
我在心裡冷笑，這不是挺聰明的嘛。
我冷得直髮抖，開口的呼吸有些亂了:「他是死是活我都不關心。
」
我轉過身準備離開，一隻手卻突然笨拙地為我係上了圍巾。
「生活守則第三條，哥哥要照顧妹妹。
」
我身體頓住了，雙腳彷彿定在了原地。
楊開心在我身後繼續說:「生活守則第二條，永遠跟隨妹妹，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
我的胸膛上下起伏著，心裡面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加快了步伐，走到路邊攔車。
在出租車停下後，我飛快鑽了進去。
我的臉龐被凍得失去了知覺，車內暖氣打得很足，讓人產生恍若隔世的錯覺。
司機大叔笑了下:「小姑娘，進來就把圍巾取了吧，一會兒就得熱了。
」
我後知後覺摸了摸脖頸上的圍巾，像是觸碰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飛快打開車門扔了出去。
扭頭的瞬間，楊開心正好摔了一跤。
他的臉埋進了雪裡，仰頭時雙眼怔怔看著我。
我連忙關上了車門，將楊開心從我的世界中隔絕。
我翻出了母親給我發的短信，不由得冷笑，感嘆她還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生活可以永遠圍繞著楊開心，但我不會。
在我回去之後，幾乎每天都能接到民警的電話。
話裡行間都是讓我去接人。
我敷衍應付過去，就再沒有理睬。
一週後的週六晚上，我的房門被人敲響。
門外站著民警和楊開心，民警摸了摸鼻子:「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我查了你的現住址，你哥以後就交給你了哈。
」
我冷冷看過去:「楊開心，你為什麼不跟著她一起死，你活著也是隻會妨礙別人的生活。
」
但不論我說什麼，都是在對牛彈琴，楊開心依舊輕聲嘟囔:「生活守則第二條，永遠跟隨妹妹，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
民警拍拍楊開心的肩膀，對我說:「那天你走了之後，你哥追了整整十公里，等我們找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凍僵了。
」
楊開心口中依舊重複著什麼所謂的生活守則。
我只覺得心生煩悶。
民警很快就離開了，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
楊開心抬起腳，試探著想要走進來。
我隨手砸上門，雖然沒看到，但也能聽出門撞到楊開心額頭的聲音。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因為這種傻子而存在。
從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出生的意義是因為楊開心，我就恨極了他，還有那個所謂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