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包括我和顧家簽下的生子協議。
一樁樁一件件,都把我這個聲明狼籍的女人釘在了恥辱柱上。
“我不會讓除了沈靜初以外的人生下我的”
“好。”
顧沉舟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
我用手肘撐著地,慢慢站了起來。
他看著我,眼眸中閃爍著震驚。
或許他以為我一定不會同意,才會在半夜一通電話叫我過來百般侮辱。
甚至他還想好了更多下作的招數在等著我。
可沒想到,我答應的那麼幹脆。
“你說什麼?”
我苦笑著,再次重複:
“我說,我會把孩子打掉。”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緩緩走出了包廂。
身後傳來嘈雜混亂的打砸聲,帶上門的瞬間,我隔絕了一切。
我撥通了一月前聯繫過的那個號碼。
“沈靜初,你贏了。”
“顧沉舟我不要了,還給你。”
沈靜初回來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剛查出懷孕和顧家簽了生子協議。
她聯繫我,希望我能帶她和顧沉舟見面。
我知道她不過是希望我當證人,說幾句有利於她的謊話而已。
其實沈靜初說出什麼荒唐至極的事情,顧沉舟都會信。
就跟我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一樣。
我拒絕了沈靜初的要求,沈靜初提出和我打賭顧沉舟不會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現在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本以為就算不愛,也應該會有一點心疼,哪怕只是心疼這個孩子。
可顧沉舟沒有,他沒有心。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風雪打車趕到了醫院,預約了人流。
“孩子都成型了,你確定要打掉嗎?”
醫生翻看著我的各項數據報告,有些可惜。
“醫生,我做常規人流,不做無痛的。”
我藏在袖子裡的手心緊緊攥起,點頭的瞬間心如刀割。
醫生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我的身後,明白地點了點頭。
沒人簽字的我,即便是流產也不能選擇無痛。
躺在手術床上,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孩子從我肚子裡消失的感覺。
那種痛,鑽心裂肺。
寶寶,對不起。
是媽媽沒用,保不住你。
“孕婦在手術過程中突發穿孔,導致大出血,快!快聯繫孕婦家屬。”
痛到昏厥的我,被護士推醒:
“你家人的電話呢?你現在大出血,必須聯繫”
“建檔書上有留孩子父親的號碼!”
“顧先生,您妻子在醫院做流產手術大出血,需要您過來簽字!”
護士焦急地報出了我的名字。
那頭傳來一陣沉默。
“許婧,你現在串通醫生來演戲是吧?”
“等你死了再告訴我來收屍!”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手術室裡亂成了一團。
我的意識不斷遊離,卻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回籠。
他寧可等我死,也不會信我一次。
我苦笑著,直到眼淚落下那一刻才閉上了眼睛。
好累,活著好累。
愛一個人不愛我的人更累。
可是顧沉舟,如果你知道你愛的人寧願騙你假死也要離開,會不會後悔曾經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