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冷笑,你又何嘗不是好酒之徒好色之輩。
可唇間蹦出的卻是嬌弱婉轉的聲音,好似撩人心扉的清風,讓人心癢:“江公子,你不是回侯府了嗎?奴家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
說著說著,眼角適時流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
江潯之見了,心疼不已。
“胡說,我怎會忘了霽雪?只是婉婉受不得委屈,我便多陪了一下。
現下我不是來了麼。”
“真的嗎?”我語帶嬌憨。
江潯之眉目含情,抱著我的手緊了又緊,眼中湧起情慾,“霽雪是我的紅顏知己,是我的藥,我怎會忘了雪兒”
是了。
我是那酒中知己,床第知己,不用負責任的知己。
斷與那妻妾無關。
僅僅是知己而已。
我閉了閉眼,再掀簾,言語嬌媚:“是呀,雪兒是知己,知己才能長久。”
江潯之見我如此說,安心抱我起身,放上床榻。
用身子哄了我半宿。
半夜時,他離開滿春院,回了侯府。
用他的話說,“嬿婉今日受了氣,晚上定會做噩夢,我得去看顧著點。”
瞧那心疼的模樣,真有些羨慕姜嬿婉了。
江潯之離開後,奇珍異寶紛紛送上滿春院。
西域的火雲琉璃珠,南疆的赤霞珠果,中州的玲瓏寶石
倒真是大手筆。
我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命人退了回去。
唯獨留下腕上這串赤血珠。
此珠名赤血,戴在腕間,既能活血生肌,亦能滋養身體。
在赤血珠的調理下,我的肌膚愈發白皙柔嫩,粉面含春。
江潯之來滿春院的日子也愈發多了起來。
那日,我尋了幾個小乞丐,每人給了些錢幣,讓他們在大街小巷唱小曲,唱童謠。
無外乎江小侯爺寵幸沈霽雪,欲迎娶之。
江潯之日日尋著藉口來滿春院的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姜嬿婉坐不住了。
數九寒冬,街上鋪了厚厚的一層雪。
滿春院裡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我讓柳媽媽提前幾日就掛了牌子,今年除夕,滿春院休憩。
姑娘們今兒都作良家女妝扮,乖乖地坐在堂中等著我發新年利是。
我一手拿著利是,一手舉杯:
“紅燭映花顏,滿春盈笑語。”
“惟願卿卿佳人,歲歲安康,福澤深長,笑靨如花永不凋!”
姑娘們的掌聲未落,院外便傳來大門的撞擊聲。
我裹了狐裘披風,叫上小七前去開門。
是姜嬿婉。
除夕夜街上空空蕩蕩,我滿春院門口卻烏泱泱站了十來個身形高大的壯丁。
見裝扮,應是侯府私兵。
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院裡今日歇業,不知姜姑娘因何來此?”
姜嬿婉怒目直視,“沈姑娘何必故作驚訝,那些童謠難道不是唱給我聽的?”
呵,倒是讓我看低了。
我朝她身後看了眼,江潯之不在。
“等救兵?不用等了,他不會來。”
“我倒是小瞧了你,沒了酒鋪,竟做起了皮肉生意,倒真是能屈能伸。”
“今日我若不斬草除根,他日你豈不是要登堂入室,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