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眸子,“謝大人厚愛,我要休息了,您請回。”
傅湛手一僵,“你還在和我置氣?秋雲進府不會影響到你的地位,就當作是給你做個伴,為何你就一直抓著不放?”
“如今祝家失勢,若是換了旁人,早就休妻納新了。”
所以,我還能留在傅府,得感恩戴德?
原來他是這麼認為的。
疼痛感從心口慢慢傳到四肢,遍體鱗傷。
見我沉默不語,他撂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
後便大步離去。
距離開還有五日,我發現花園裡的先前種的月季花沒了。
換上了色彩鮮豔的牡丹花。
這片花田,每一棵花苗都是孃親辛苦替我尋來的。
我精心養護了多年,如今卻變成了殘肢斷葉,埋在地裡成了花肥。
柳秋雲走到我身邊,“下人們說你很愛月季,傅湛還特意囑咐過我不能動,但我偏要換上牡丹。”
“他愛的人是我,不會因此責罵我的。
你霸佔了他這麼多年,該出局了。”
我轉過頭,直視她,“出局?你說,他為什麼高中後娶了我?而不是你?”
柳秋雲眼神微動,擰著帕子。
我步步逼近,“憑他當時只是個五品小官,我是尚書府嫡女,而你,只是空有美貌的青梅竹馬。”
“傅湛不愛我,更不愛你,他愛的只有仕途。”
“你猜,要是我爹沒被貶官,他敢不敢娶你?”
“你!”
被我戳中痛楚,柳秋雲眼眶瞬間紅了,咬著唇,梨花帶雨。
“我不信!”
她帶淚的眼往四周一看,直接往湖裡跳下去。
我一驚,伸手去抓,沒攔住。
“柳夫人落水了!快來人啊!”
趕來的傅湛將她救了上來,抱在懷裡。
柳秋雲臉色發白,髮髻凌亂,幾縷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狼狽不堪。
話也不說,就是哭。
在場的人無不憐惜。
傅湛盯著我,眼底佈滿憤怒,“祝映夢,秋雲不會浮水,你為何如此歹毒!”
我平靜回答,“我沒有推她,你信不信?”
“秋雲要是有什麼好歹,我不會放過你!”
他憎恨的眼神和語氣讓我胸口鈍痛。
“你這毒婦!”婆母被人扶著快步走來,抬手衝我扇過來。
我躲避不及,硬生生捱了一巴掌。
“啪!”
在場的人都靜若秋蟬,就連柳秋雲都不哭了。
傅湛沒想到她會動手,神色微動,放下柳秋雲,站起身來,擋在我們中間。
“母親!”
“看你娶的好夫人!入府五年無所出,還敢對秋雲下毒手,她當這是她尚書府?”
“母親,別說了。”
“我就要說。”
婆母推開他,指著我,氣得眉毛飛起。
“你現在無依無靠,給我兒子提鞋都不配,按我說,就得休了你”
“不行!”傅湛臉色有些難看,厲聲道,“老夫人累了,帶她回去休息,”
婆母還想說什麼,但還是走了。
躺在地上的柳秋雲輕咳了兩聲,讓傅湛回過神來。
他抱起她,留給我一個背影,“夫人犯了錯,罰在院中禁足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