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的男友宴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家裡。
他笑著向我訴說思念,我卻僵硬在了原地。
我知道久別重逢該高興和激動。
但是晏暉半年前就已經死了。
還是我親手殺的。
……
我接到一個陌生號碼。
原本看到電話會下意識掛斷,但這次我卻鬼使神差接了起來。
另一頭很久都沒傳來聲音。
我捏緊了通訊器,好像在等什麼一樣。
“曲尋歌。”
電話那頭的人只叫了我的名字。
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僅僅三個字,我便聽出來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宴暉,我的男朋友。
我掛了電話立馬跑回家,卻遲遲不敢認證門禁系統。
我深呼吸了幾口,不住地安慰自己。
沒關係,不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真的。
可當房門打開,我看到宴暉確確實實站在我面前。
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僵硬在原地,喉嚨哽住,如墜冰窖。
“好久不見,尋歌,我可以抱抱你嗎?”
我沒有回答,宴暉自作主張上前來抱住我,我卻顫抖地更厲害。
有觸感,有體溫,也有影子。
他不是鬼。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身體不舒服嗎?”
宴暉的手搭在我肩上,擔憂地看著我。
“沒事,外面太冷了。”
我勉強地笑,隨意扯了一個謊。
宴暉似乎並不在意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只是溫柔地摩挲了幾下我的臉。
“我好不容易回來,不歡迎一下我嗎?”
我嚥了下口水,努力裝出高興的樣子。
“當然,歡迎回家,宴暉。”
宴暉的記憶似乎出了問題。
他以為自己剛結束實驗,終於有了長假可以多陪陪我。
於是在家的時候一直粘著我。
無微不至,甚至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我詢問過醫生,他們表明宴暉前不久被送到醫院,記憶確實缺失了一部分。
我說不上來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我一邊穩定著他的情況,一邊嘗試聯繫研究所的人。
但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沒有迴音。
“你們到底瞞著我幹了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控制著音量朝電話那邊大吼,得到的卻始終都是機器人冰冷的迴音。
“尋歌。”
我嚇得一激靈,通訊器從手中滑落。
宴暉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溫熱的呼吸擦過我的耳畔。
他接住了我的通訊器遞給我。
明明是笑著的,卻讓我感到恐怖。
我深呼吸了一口,強顏歡笑道:“怎麼了?”
“飯做好了,喊了你好幾聲都沒有應,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
“沒事,工作上有點問題,已經解決了。”
我胡亂搪塞道,祈禱他沒聽到我說了什麼。
好在他似乎從來都不在意我的反常。
只是像普通情侶一樣,隨口誇讚道:“嗯,我們尋歌果然厲害。”
我鬆了口氣,宴暉卻繼續說:“我們好不容易能單獨相處,可以把這些都先放一邊嗎?”
“多陪陪我不好嗎?”
宴暉說得可憐,我卻警鈴大作。
我想要拒絕,但對上宴暉的視線,他眼中好像閃著詭異的紅光,我身體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沒收了我的通訊器。
我劫後餘生一般大喘著氣,心臟依舊狂跳不止。
宴暉是故意的。
甚至就連所謂的失去記憶,也可能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