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診治後，只說貴妃身子虛寒，好好養著就能痊癒，我也鬆了一口氣。
“娘娘無礙，妾身就放心了。”
貴妃蹙眉不解：“你難道不記恨本宮？”
她是指將我拒之門外，在雪地裡站了一個時辰的事。
我搖了搖頭：“訓誡妃嬪乃是貴妃之職，妾身今後自會做到讓娘娘滿意的。”
“你和本宮想的很不一樣。”
半晌，她無聲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她是指外間的那些流言。
“皇上賜死的宮女，是跟了本宮十五年的貼身侍女。”
我震驚，難怪她昨日那樣對我。
在她看來，我搶了她的恩寵，還害死了情同姐妹的侍女。
若是我，怕是恨不得殺了才解恨。
“昨日本宮在為她準備後事。”
我低頭抿唇：“請娘娘節哀。”
雖是那宮女有錯在先，但終歸是因為我死了一個人，我很難當作不知。
“她嚥氣的時候，本宮就在她身邊，可本宮救不了她。”
“本宮去求過皇上，可他當時在忙著挑選貢品，根本就不見我。”
“那時候，本宮真的很希望，你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想起那日，裴懷予興沖沖地帶來了許多奇珍異寶給我，說是西域來的稀罕玩意。
為了不拂他的面子，我隨便挑了兩樣留下了，至今都沒有看過。
突然，她笑了。
帶著一絲釋然和自嘲。
“幸好我今日見到了你。”
她不自覺地撫上了臉，來回摩挲著，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一般，沉思良久。
裴懷予夜夜留宿我這裡，幾乎不去長樂宮了。
宮中人人都說，貴妃失寵了。
想起那個女子，我始終有些心緒不寧。
“怎的吃這麼少，可是沒有胃口？”
裴懷予給我夾了一塊如意卷，柔情蜜意地看向我。
“很快就到陛下的萬壽節了，妾身只是在想，要送什麼壽禮才好。”
裴懷予笑道：“那便給朕做一碗長壽麵吧。”
“長壽麵？”
我只覺好笑，這算什麼壽禮？
裴懷予眼帶笑意：“朕記得，從前每年你都會給懷之做一碗長壽麵。”
提到裴懷之，我的心頭泛起了苦澀，卻很快壓了下去。
抬頭在看向裴懷予的時候，我又換上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
“朕曾經很羨慕他。”
“因為他有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壽禮。”
裴懷予眼中帶了一絲黯然，而後期待地看著我，小心翼翼的說著：“朕也想要。”
我淡笑著點頭應下：“好。”
從前每年萬壽節，都是由貴妃操持的。
今年也不例外。
我們早早就在席面上等著，裴懷予卻遲遲不來。
忽然外間急匆匆走入一人，是裴懷予的貼身內侍。
“陛下請娘娘們到摘星樓等候，他很快便到。”
我和貴妃面面相覷，一前一後去了摘星樓。
走到樓頂的時候，上空燃起了五彩煙花，很是好看。
裴懷予不知何時走到我身旁：“可還喜歡？”
“這是朕特意為你準備的。”
我不解：“陛下的生辰，為何要給妾身準備驚喜？”
“因為朕希望看到你笑，也希望以後每年的生辰，你都能陪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