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你把這東西送給昭平就可以,他一看便會出來見我的。”
我將東西遞給他,而後朝他寬慰一笑。
他得了令,立即將東西替我送了進去。
但很快,院中卻傳來一聲他的慘叫。
“昭平哥哥,怎麼辦?我射中人了。”
曲晚語氣驚慌,昭平卻不疾不徐。
“這算什麼,么么才不會像你這樣大驚小怪。”
“來人,帶他下去包紮一下。”
說完,他又像是想到什麼,冷聲說道。
“你進來作甚,可是有人找我?”
那小廝手中的信物不知被曲晚的箭射向何處,只慘白著臉說道。
“宋小姐在外面,我來替她送東西。”
曲晚聽見是我,當即耍起性子來。
昭平立刻出言安慰。
“好了,你放心,在完成答應你的三件事前,我絕不見她。”
“想來么么也沒什麼要緊事,叫她回去吧!”
“等我得了空,再去找她。”
說完,他又站在曲晚身後,將手搭在了曲晚的手上。
“我可只教你最後一次,你學好了。”
很快,曲晚又大叫起來。
我知道,這次昭平又正中靶心。
昭平的箭術,是我教的。
十二歲那年,曲晚將我推進湖中。
是昭平,我從水中救起。
自此,我便再也拉不開弓。
為了護我周全,他日夜苦學。
在我的教授下,他總算在箭術上有所造詣。
那時,我總是靜靜守在他身邊。
每次練習結束,他不是雙手起泡,就是被箭矢劃傷。
好幾次看著他傷痕累累的雙手,我都沒忍住流淚。
見我委屈,他也總會溫柔撫上我的面龐。
“么么,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便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么么,這世間只要你要的,我都會為你取來。”
他向我許諾,十六歲那年,他便來提親。
可在這一天,父親卻倉促定下我與孟家的婚事。
在我抗拒父親安排,逃出府時,正巧撞見牽著馬的昭平。
見我滿臉慌亂,他心痛地將我攬入懷中。
“么么,我來接你了。”
不過,我們還是沒逃成。
父親在覺察我的心意後,又去找孟家退了親。
此後,他便意味深長地叮囑昭平,莫要辜負了我的心意。
得到父親的許可,我們自是喜不自勝。
“么么,你等著,待我為你集齊畫聖的‘四季’圖,我便將他們作為聘禮,上門提親。”
半年過去了,我沒有等來他的聘禮。
卻等來父親入獄,母親失蹤的消息。
而那個許我一生安樂的人,如今卻忙著與我仇人之女糾纏不清。
想到這裡,心頭一緊,口中泛起絲絲腥甜。
院內的嬉笑聲像細針一樣,一針又一針,無情地穿透我。
終於,一口黑血吐出,我暈倒在地。
恍惚間,我似乎聽見母親的慘叫。
再次睜開眼,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此時的我,臉上泛著極不自然的潮紅。
輪值的小廝似乎沒有預料到我還在外等著。
滿臉愧疚地告訴我,昭平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