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村裡擺酒席,我那精神病的妻子幹了三大碗,絲毫沒有發現肉不對。
有村民認出雞爪是人手,她第一時間關心相好的安危。
兒子疑惑她怎麼不關心我。
她笑容病態,「他死女人肚皮上,我永遠見不到他才好。
」
好孕多子,她是村裡入殮師。
她顫抖著手拼不出我完整模樣,流著淚認下將我碎屍萬段的罪。
全村哭著喊著自己才是兇手。
元宵節酒席垃圾桶,雞爪狀的物體竟是人手。
全村村民驚叫散開嘔吐,楊柳沒事人一樣,繼續幹飯。
她雖然有精神病,但村裡亡者都是她整理遺容。
楊柳手法精湛,車禍撞碎的都能拼出生前模樣。
我滿懷期待,楊柳定能拼出我全屍。
死後我只能跟在她身邊,眼看靈魂漸漸消散,我想兇手被抓。
更急切入土為安,想要轉世投胎。
楊柳帶上兒子遞過來的近視眼鏡。
「看手掌傷口切面死前被砍,屍塊偏碎小,傷口不一,死前被切割,死後被分屍。
」
「骨骼和皮膚呈相,應是四十多歲男子。
」
我驚歎眨眼,結婚十五年,我第一次知道楊柳對屍體這般專業。
許是死得太過慘烈,我竟想不起殺死我的兇手是誰。
我目光隨著楊柳手指來到我虎口,神經緊繃又莫名期待。
她要認出我了。
我虎口有顆黑痣,在極致歡愉時,她還咬住過。
楊柳停頓很久好似思索哪裡見過,隨後像是想起什麼討厭的人甩甩頭。
拿起兒子放在桌面的手機,撥通相好的電話。
一向對我僵硬的臉浮現軟意,柔柔道:
「宴席上有死相悽慘的男屍,你別來了,免得被噁心到。
」
「去鎮上務工不著急,等村裡太平了再出去。
」
她一字一句刺破我心。
大年初一剛過,她就催我出去務工。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楊柳扔下我屍塊匆匆離開。
吐到臉色慘白的兒子,扶著凳子腿忍不住問:
「媽,你怎麼不問問我爸?他好幾天沒回家了。
」
楊柳麻木著臉。
「他有錢有女人,死外面才好,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他。
」
我慘然一笑,靈魂中的失落和悲傷像野草般瘋長。
我都死了,還要汙衊我。
她不想再見到我,可惜,她不能如願了。
她認不出的碎屍,正是我。
楊柳花費一天時間,拼湊出我部分身體。
屍塊之碎,兒子胃裡翻滾,又吐了。
「兇手是有多恨他?堪稱碎屍萬段,剩下的會被丟到哪裡?」
兒子時不時跟在楊柳身邊看她裝扮屍體,讓其體面的走,還是被嚇得雞皮疙瘩直冒。
他看著楊柳剛放上白布的碎塊,手指指著抖了起來。
「我記得,我爸小腿前方有一個這樣的彎月刀疤…….」
兒子從小懂事,趕上小麥成熟,揮舞著鐮刀收割。
我叮囑他注意安全的聲音還沒落下,就看到刀刃衝著他腿揮去。
來不及思考我擋在他面前,鐮刀劃破了我小腿。
還好兒子力氣小,沒有造成重傷,但也留下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