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剛上大二,父親前腳去世,母親後腳便癱了。
家裡沒有人,我拼命抽出空閒時間做臨時工掙錢。
傳單,奶茶店,外賣,給學校裡的朋友送快遞跑腿,什麼都在幹。
我用賺出的錢給母親請了個保姆。
可那時身上已經沒剩下錢了。
我坐在便利店上班,只能看著那些同學吃關東煮和泡麵飲料。
符明揚買好東西結完賬,我的肚子發出了很不合時宜的咕咕叫。
可符明揚什麼也沒說,也沒個表情,倒回去拿了桶泡麵結賬。
剛付完錢,他就把一桶老壇酸菜泡麵甩給了我。
“請你吃,四塊錢又不貴。”
四塊錢是不貴,可也能算成當時我的救命錢。
後來他經常買東西,偶然有一天,他突然和我表白: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心中大為震撼,想著自己這種情況也能戀愛?
最後我遵從內心答應了他。
也算是稀裡糊塗地在一起了。
符明揚脾氣挺臭的,後來租房上班什麼都要我照顧著一點,包括洗衣做飯。
特別是,只要發生爭吵,那一定是我道歉。
現在想想,挺苦的。
四塊錢也是真的不貴了。
卻換來了我的四年。
太累了。
所以我順著他,答應了分手。
“好,我們分手吧。”
KTV裡的氛圍瞬間將至冰點。
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什麼?!”
我也同樣忍不住笑,之前鬧分手,哪一次不是我舔著臉道歉求複合。
是真的挺可笑的。
只有符明揚驟然哽住,面色僵硬,莫名其妙地問我了句:
“為什麼?”
我認真地想了會,笑著回答他:
“因為今天我吃老壇酸菜桶的時候,裡面沒有叉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的家。
剛出KTV時,打車軟件排了幾千號人根本打不到。
隨便招手找來的士開口就是三百。
凌晨兩點,我到家時,家裡的燈都是通亮的。
我有些麻木地看著沙發上抱著薯片看電影的符明揚,愣在原地。
符明揚看都不看我一眼,笑了:
“我就知道你還是會舔著臉回來。”
“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啊就堅持不住了。”
他起身,不著痕跡走向我:
“去哪了這麼晚回來,信息電話也不回。”
就在他要牽上我的手時,我平靜地後退了兩步。
符明揚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還沒鬧夠?你確定離開我能活?”
我抬眼朝符明揚看去,不知道他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
乾澀開口: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不能活。”
說完我便像是著急證明,打開角落的行李箱便開始塞衣服。
符明揚一把揪住了我的手不放:
“你跟我演呢程繁,你離開這還能去哪?”
我瞬間就不動了。
離開這,我能去哪?
一開始租房就是因為廠裡宿舍混亂,總有混混和老男人晃悠,符明揚才把我拉來一起租房。
去租房嗎?可我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那個砸壞的手錶上了。
就連這的房租也是符明揚出一半我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