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子屁事,她想死我還能攔著?”
王鵬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錢丟在我臉上,笑眯眯地拍了拍我僵硬的臉,“白髮人送黑髮人喲,嚶嚶嚶好想哭。”
幾人一路大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醫院。
女兒沒有死,陷入了重度昏迷。
我擦拭著她渾身血肉模糊的傷口,死死咬著唇,眼淚卻決堤了似地大顆大顆往下掉。
我發誓,死也不會放過那群人渣。
回到家,才一個月大的外孫安靜地躺在搖籃裡,孩子很乖,不哭也不鬧,懵懂地看著周遭的一切。
我輕輕碰了碰他的臉,他下意識攥住了我的手指。
我捂著嘴,心如刀絞。
明明昨天女兒還抱著孩子倚靠在我肩頭,和我享受過年的天倫之樂。
那麼幸福的家庭,短短一天家破人亡。
找出紙筆,我含著淚一字字寫下王鵬等人的罪行。
眼淚一次次洇溼紙張。
寫完後,我把紙揣在兜裡,從櫃子裡翻出揹帶,把外孫綁在身上,開始一家一家地找律所。
我幾乎跑遍了全市的律所,一開始也有人願意出來接待我,但一聽到我要起訴的人是王建強的兒子王鵬。
他們全都變了臉色,把我當洪水猛獸一樣趕了出來。
一個好心的律師扶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我,臉上帶了幾分同情和無奈,“阿姨,不是我們不幫你,但你得罪的是房地產大亨王建強的兒子,就連我們這棟律所都是他們家的樓,王家手眼通天,有權有勢,我們小老百姓是鬥不過他們的,你再找人告下去,對你也不利,這事,只能當啞巴虧嚥了。”
怎麼咽?那是我女兒和女婿兩條危在旦夕的命啊。
我滿心苦澀,走出律所的時候,看到了對面的警局。
法理昭昭,我就不信有錢人真的能為所欲為。
我給外孫餵了奶粉,背起他進了警局。
兩個小夥子見我帶著個嬰兒,全都起來幫襯。
我掏出口袋裡的罪行書遞過去。
“我要報警,王建強的兒子王鵬夥同他的朋友沿街拖行我的女婿致他重傷癱瘓,又在醫院病房對我女兒實施了強迫,逼我女兒跳了樓,你們能不能出警去抓他們,需要什麼手續我可以全程配合,只要能將他們繩之以法。”
手已經伸出一半的兩名警察,突兀地抽了回來。
他們對視了一眼,年輕一點的那個開口,“阿姨,汙衊誹謗,可是要坐牢的。”
“我沒有汙衊,他就在醫院裡行兇,很多人都看見了。”
“那你有證據嗎?比如監控?”
“醫院裡有,一定有。”
他們安撫我坐下,說要去打電話確認。
兩分鐘的焦灼等待,沒等來好消息,而是將我架起來,直接丟出了警局。
“趕緊走,碰瓷碰到警局來了,是嫌外頭日子太舒坦了想進來喝一壺?我就說,王總每年光是做慈善都花了幾個億,這麼好的社會楷模,他的兒子一定也是優秀社會青年。”
“像你這種底層人,有手有腳乾點什麼不好,非要出來碰瓷騙錢,還抱著個孩子出來博同情,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