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些和夫人道歉!”
施窈窈提著裙子跑到他身邊,眼睛泛紅,整個人都在顫抖。
裴令儀為難地看了我兩眼,又看了看懷裡的小孩,臉上閃過一絲心疼。
他咬咬牙,一把摘下書上的孔明燈:
“不過是個燈罷了,虧待了阿轍這麼多年,你這個做母親的,也該大方些。”
“大不了,我明天賠你十個便是。”
小孩抱著孔明燈歡快地往門外跑去,裴令儀深深嘆了口氣,走到我身邊:
“宥貞,我在孩子面前實在是難做。”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還有那張曾經說過無數次甜言蜜語,此刻嘴角卻粘著胭脂的嘴。
我平靜地笑了笑:
“好,我理解你。”
所以,我不願再做你的夫人了。
“作為補償,侯爺餵我喝今日的安胎藥可好?”
裴令儀愣了一瞬,僵硬地點點頭。
一碗苦藥入口,肚子瞬間傳來絞肉般的疼痛。
我痛苦地撲在地上,卻只能看見揹著手離去的裴令儀,懷裡還摟著那個若不經風的美嬌娘。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疼的說不出話,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抽搐。
醒來的時候,連珠站在床頭喜極而泣,一大顆眼淚落在我手背上:
“夫人,您終於醒了。”
“您昏睡了三天三夜,請便了所有的郎中都無力迴天。
最後還是太子派來最好的太醫才給您救活。”
我沒心情去想為何太子會知道我病重,只是下意識撫摸腹部,卻再也感受不到那隆起的觸感。
“裴郎,來抓我呀,快點來抓我。”
“阿爹,不許欺負孃親,我要保護孃親!”
窗外傳來一陣歡笑聲,我皺了皺眉。
連珠一把將窗戶關上,眼裡滿是怒意:
“侯爺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夫人您小產倒也算了,整個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侯爺就第二日來看了眼便被那狐媚子勾了走,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他當真是忘了曾經是怎麼向夫人許下的誓言嗎!”
我捏了捏連珠的手,示意她扶我起來。
緩緩走到窗邊,院旁的花園裡,裴令儀和他的那雙妾兒正在玩著老鷹抓小雞。
小孩蹲在地上撿石頭,他便把手伸進施窈窈薄薄的衣衫裡一捏,空氣中瞬間盪漾著淤泥和羞紅。
施窈窈嬌羞地瞪了他一眼:
“登徒子,阿轍還在呢,你這個當阿爹的怎能如此?”
“要是被夫人看到了又該覺得我浪蕩了。”
裴令儀喘著粗氣,命令下人將小孩帶走。
一把將施窈窈摟在腿上,嘴巴緊緊貼在他脖頸,從上,到下。
直到施窈窈一激靈,嬌笑道:
“好久不見郎君竟變得如此壞了,難不成這些年待你那夫人也是如此?”
裴令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嗤笑道:
“她那呆板無趣的書呆子,講話一副曾經女夫子的姿態,哪個男人能提得起興趣?”
“幸虧我的好窈窈還活著,不然這輩子該多無趣啊?”
我不願再聽,緊緊關上了窗戶。
順著窗沿緩緩滑坐在地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擦去眼角不停往外湧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