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不是沒想過把店關了，可一次交了兩年的租金，加上裝修，投入不少錢。
店要是關門，媽媽也沒本錢幹別的，我的補課費，奶奶慢性病的藥錢，也不知道從哪出了。
媽媽賠錢之後，確實安穩了一半個月。
就在奶奶以為，破財免災，以後能安安生生做生意時，店裡卻被一群小混混纏上了。
因為我不到一年就要高考，媽媽給我報了補習班，我每天上完課回店裡，然後和媽媽奶奶一起回家。
這天我回到店裡，已經快十點鐘了，店裡還有一桌客人。
已經入秋，幾個人卻光著膀子喝酒，身上的紋身五顏六色，怎麼看也不像好人。
他們見我進來，用一種黏膩的眼神，赤裸裸地瞅我，我感覺渾身上下猶如蟲子爬過，噁心不已。
媽媽立刻給我使眼色讓我先回隔間。
不知幾人說了什麼，身後爆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白天學習太辛苦了，我迷迷糊糊睡著，醒來一看已經快一點鐘。
“幾位兄弟，不好意思，我這店要打烊了，您看”
我聽到媽媽在外面小心地賠著不是，說實話每次看到媽媽這樣，我心裡都特別難過。
我想，如果我也和別人一樣有爸爸，這些人還敢不敢欺負我們，媽媽還用不用小心翼翼？
“開門做生意，怎麼還有趕客人的道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闆娘，想關門也行，你陪我們喝幾杯酒，我們就結賬走人。”
我想出去，想到媽媽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讓我去前廳，只能支起耳朵聽。
“各位大哥，我真不會喝酒，今天的飯錢我給各位打折，打八折，就當賠不是了。”
媽媽的聲音帶著討好，我心裡一陣陣酸楚。
“打折？老闆娘看我們像缺錢的主兒？哥幾個就缺樂子，只要老闆娘喝了這杯酒我們就走。”
“我真不會喝酒，這頓飯就當我請各位的行嗎？”
我記得他們點的都是大魚大肉，還喝了好幾箱酒。
媽媽給他們免單，怕最近幾天都白乾了。
我心有不甘，但也沒辦法，店裡就我們母女倆，這群人一看就不好惹。
“大妹子仗義啊，那我們今天就給你個面子，以後你這店就是我們重點光顧的地兒。”
聽了這話，我心裡一沉，只怕他們以後有的折騰。
果然，打那以後，這夥人經常去店裡吃飯。
時長因為他們喝酒吆喝聲大，其他客人禮貌提醒一句，他們就要發怒打人。
最後還得媽媽出面，兩頭道歉，才將客人安撫下來。
而且他們每次吃飯都鬧半夜，奶奶不放心我，就讓我直接回家，她來陪媽媽。
但奶奶來得第一晚就出事了。
因為連著熬了幾天，媽媽去隔間休息睡著了。
是奶奶去結賬的，結完賬，奶奶收拾桌子上的狼藉，一不小心摔倒了，到醫院檢查尾椎骨骨折。
我去醫院看奶奶，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奶奶，是不是那夥混混他們動手打您了？”
“沒有，是奶奶人老了，腳底下不穩，自己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