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我迷迷糊糊發起了高燒，堅持著吃了藥，依舊沒什麼作用。
手機翻來覆去，停留在沈霽川的號碼上良久。
始終沒有撥通。
我知道。
他不會管我的。
直到我徹底陷入昏迷，意識不清時隱約聽見了沈霽川著急的喊聲。
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了。
沈霽川坐在我床邊，眼底帶著幾分愧疚，面色不算好看。
「昨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
」
聞言，我笑了笑。
臉色愈發慘白難看。
「可我不能。
」
「溫意！你到底要幹什麼！明明一切都是你的錯！青青也大度的原諒你了！你為什麼就是要揪著不放！我對她只是報恩之情！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說著，沈霽川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
眼底滿是心疼。
「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你不是想回家嗎？我會陪著你一直找，直到找到你的家為止好不好？阿意，讓那些過去吧，小諾要是看見自己救了人也會開心的。
」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臉上不知何時爬滿淚痕，胸口酸澀一片。
沒等他繼續開口，我伸手重重甩了他一耳光。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葉青青雙眼通紅，眼底卻滿是笑意的衝進來。
懷裡捧著個熟悉的盒子，只是裡面空空如也。
身後跟著沈霽舟。
他看見我時，面色微變，眼底多了幾分擔憂。
「小意，你…」
「霽川，謝謝你，念念真的穩定下來了！醫生說念念很快就會沒事了！拿骨灰水泡腳真的有用！謝謝你霽川，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
聞言，我愣了愣。
呆呆地看著葉青青，目光又移到沈霽川躲閃的臉上。
他沒看我，對著葉青青笑的勉強。
「念念沒事就好，左右是溫意鬧出來的禍，她付出這些都是應該的，不過是骨灰而已。
」
我大腦一片空白。
葉青青卻好似察覺不到，拉住我的手，臉上揚起笑。
眼底滿是惡意和嘲諷。
「謝謝你溫意，要不是你主動拿出小諾的骨灰，念念也不會得救！之前害念念進手術室的事情，我們扯平了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的念念。
」
她話音落下，我終於回神。
渾身僵硬的坐在病床上，看著沈霽川為難的朝我搖了搖頭。
「骨灰，泡腳？你連死都不放過他嗎？」
他還那麼小。
卻要承受父親強硬給他的一切。
沒了命在先。
如今，連最後一點他存在的證明也沒了。
「沈霽川，小諾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現在什麼都沒了，你滿意了嗎？報恩報夠了嗎？」
「我恨死你了，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終於控制不住情緒。
崩潰的痛哭，一顆心狠狠揪起，痛到幾乎不能呼吸。
哭到最後，我沒了意識。
我醒後終於聯繫上系統，索性直接出了院。
沈霽川跟在我身邊，幾次欲言又止。
直到帶著證件到了民政局，他終於慌了。
「阿意！你非要跟我鬧嗎？吵架歸吵架，離婚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小諾已經死了，那就用他做更多的事情不好嗎？小諾那麼善良，他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