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語氣冰冷,“既然你想娶木卿卿,那我就自覺退出,離你遠遠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裴宴京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卻發現我神色認真,不像作假。
他當即心中一慌,百年來我就算再怎麼惱了他,也沒說過和離這種話。
這次,他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正當裴宴京試圖解釋什麼時,突然,木卿卿捂著肚子哭訴說,
“王上,卿卿的肚子好疼!卿卿好像動了胎氣嗚嗚嗚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
裴宴京頓時便將什麼心慌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憤怒地指責我說,
“溫姝,想走是吧,那你便去十八層地獄反省吧!”
“就當是你先給卿卿下毒,又害得卿卿動了胎氣的懲罰!”
聞言,我心神俱震,指甲用力嵌入掌心,滲出幾縷血絲。
十八層地獄,那是何等殘苛之地?就算是再兇惡的厲鬼都別想活著離開!
從前我掉了一根頭髮絲都要心疼許久的裴宴京,竟然會捨得送我去這種地方?
“裴宴京,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真的把我忘了麼?”
凝視著我猩紅的雙眼,裴宴京沉默了半晌,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安。
總覺得若是點了頭,他就會徹底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事已至此,不繼續演下去的話,之前的一切不是白費功夫了麼?
也罷,三天後婚禮結束,他便恢復記憶和姝兒好好認錯就是!
於是裴宴京冷笑一聲,
“這是自然,別以為打感情牌就可以逃脫懲罰,來人,將這毒婦押入地獄!”
心中最後一絲期待也悄然破碎了,我自嘲一笑,任由陰兵將自己押送進了地獄。
裴宴京從前待我太好,所以即便我被他親口下了獄,也沒什麼人敢為難我。
直到一個小吏突然出現,凶神惡煞地指著我大吼道,
“你們這群廢物,不對她上刑等什麼呢!王上有令,她衝撞了木姑娘,只給她留下一口氣就夠了!”
“這真的要動手嗎?溫姝畢竟是王后啊”
小吏輕蔑一笑,拿出閻王令來,
“這還能有假?王上可是將象徵他身份的令牌都給了我,你們只管用刑便是!”
這下,獄卒們不再猶豫,紛紛獰笑著向我走來。
帶著倒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我身上,我本就舊疾未愈,再加上噬魂毒的侵蝕,一時間,全身上下都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淚水混合著血水流下,我怔怔地望著小吏手中的閻王令。
想到裴宴京曾也親手將其交到我手中,
“姝兒,此令可護你周全,以後在地府,無人敢傷你。”
裴宴京,傷我至深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疼痛中醒來,便聽說王上心軟,已經同意將我放出來了。
獄卒們為我換上新衣,猙獰的傷口也被障眼法所掩蓋。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閻王殿,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鞦韆上的木卿卿,和她身後眉目溫柔的裴宴京。
那鞦韆,還是曾經裴宴京怕我無聊,特意為我建來解悶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