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她內心裡已經在幻想著做皇后,如何受盡寵愛了。
她對我說:
“我劉姝容生來就是做皇后的命,你是嫡公主又如何?恐怕日後活得還不如一隻螻蟻。”
我淡淡一笑:
“那就祝妹妹如願以償了。”
直到劉姝容的花轎消失在眼簾之中我才轉身離開城牆。
宮人們並未催促我上花轎去東宮,我知道這都是貴妃的意思。
她並不想我嫁給太子劉邶。
如此也好,正和了我心意。
我徑直回到殿內,換上常服來到父皇處。
見我這幅打扮,父皇詫異問道:
“嫤兒,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俯身長拜:
“父皇,請您讓兒臣帶領十萬大軍前去燕州,以探親的名義,脅迫裴硯進京。”
父皇皺眉:“你這是何意?”
“裴硯從不肯以真面目世人,日日佩戴鬼面面具,且不願進京受封,這一切父皇不也早已生疑,才策劃了嫁公主這一齣?”
“你說的不錯。
可你妹妹才嫁去,倒也不必急著——”
“父皇此言差矣。
昨夜兒臣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裴硯在新婚之夜殺了妹妹,然後進京造反稱帝——”
沒想到貴妃正在屏後偷聽,她立馬跳了出來,打斷我說道:
“陛下!姝兒的安危要緊,你就讓嫤容去吧。”
父皇遲疑了一瞬:“可你的婚事——”
我立馬應聲:“待我回來,再完婚也不遲。”
再次踏上去往燕州的路上,這次身後有十萬大軍,我的心安定了許多。
由於軍隊行動恐驚擾到裴硯,我只身騎馬先走一步。
燕州的冬夜漫長且寒冷。
裴硯的將軍府中紅綢已掛滿每一處角落。
前世的記憶一點點湧上心頭。
那時紅蓋頭還未被掀開,我就被裴硯一劍刺死。
可是當我被匆匆下葬時,裴硯卻意外地哭得很傷心。
他輕撫我冰涼的臉龐,眼中皆是悔恨。
嘴中還不停地懺悔:
“我不知道是你,原來你是沈姨的女兒,不是那貴妃之女。”
我的母后姓沈。
他竟猜出了我的身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劉姝容。
回想起八歲那年,母后難產離世。
阿舅自邊關匆匆趕回,卻還是晚了一步。
流言紛紛傳是貴妃謀害了母后。
阿舅一心想為母后討回公道,卻被父皇削了爵位,奪了官職。
從那以後,我再也未能見到阿舅,三年前有人來報說他病死在了府中。
死前還在唸叨著要為母后報仇。
母后生前最後一段時日和父皇關係很是彆扭。
而我的長相又酷似母后,因而很不得父皇喜愛。
宮裡的老人們都說,我和母后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仍誰看了,都會猜出我定然是先皇后的女兒。
這裴硯身為先皇的兒子,竟對母后感情如此之深。
想來其中,必定有我不知曉的往事。
因而此次重生,我決心前往燕州,解開這個謎底。
我扮作奴僕,混入將軍府中。
親眼看著裴硯走入新房。
只是他並未提劍,身上似乎也沒有別的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