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月華本是並蒂菡萏上的兩朵,月華卻生來靈力微弱。
師兄說我本性惡毒不堪,搶了她的靈息,拿刀抵住我的心口要取心頭血助她修煉。
[這都是你該贖的罪,華兒不嫌你的血髒,你就應當感激涕零了。
]
剜心取血上萬年後,我遇見了凌書。
他說天上人間,滄海桑田,他愛我不會變。
可後來,他親手把我剝皮抽筋,要給月華重塑仙骨。
[你這身賤骨頭,留著也是無用。
]
我終於死心了,發誓忘了他們,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可為什麼,他們卻哭著求我回來?
電光火石之間,飛昇上神的最後一道雷劫從天而降。
鎖仙鏈被劈斷,我噴出一大口鮮血,瞬間將面前的地染紅。
[咳咳]
我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餘光卻瞥向空無一人的護法席。
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酸澀感。
凌書他果然,還是沒有來。
曾經,他對著四海八荒起誓,永遠不會讓我置於險境。
今日我歷劫九死一生,他卻陪著月華嬉笑作樂,全然忘了究竟誰才是他的妻。
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我不禁紅了眼,低下頭大口喘息。
[雲灼。
]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開,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凌書仍然沒來。
但令我更意想不到的是,師兄,竟然來了。
往日他偏心至極,面對我與月華的糾葛,從來都是責難我無理取鬧。
可今日他居然一反常態的來了仙劫臺。
朝夕相伴數萬年,到底還是有些在意的吧。
[師兄,你來了。
]
我心下軟得一塌糊塗,喚他的名字。
也許是傷的太重,頭暈眼昏。
我居然沒看清他眼底的冰冷和嫌惡。
[你是來救我的嗎?]
我下意識想去扯他的衣角,卻被他不動聲色的避開。
發覺衣角被地上的汙血染紅,他不耐的閉了閉眼。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冰冷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我的心頓時刺痛的厲害。
[雲灼,你是不是忘了。
]
[已是亥時,而今日的心頭血還未取。
]
我不可置信的死死盯著他,企圖從他眼裡看出一絲不忍和憐憫。
[可今日]
我想告訴他,這一場雷劫無比險惡,我今日險些殞命於此,真的無法拿出血給月華了。
可此時我滿身傷痕的跪在血泊中,這樣的傷痛又怎麼需要言語來描述呢?
只是他不在乎罷了。
可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拿出匕首,用帕子擦的鋥亮,隨即頭也不抬的略帶告誡意味的開口。
[不要讓華兒久等。
]
他把匕首丟在我面前的一灘汙血中。
[自己動手。
]
我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一下一下的又捶著地,手都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師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今日九死一生,這心頭血難道是非取不可嗎?]
[我也是你的師妹啊]
許是被我控訴的有些惱怒,他也顧不得自己會被染血的衣衫,半蹲下抓住我的手臂。
[雲灼,不要得寸進尺。
]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不是你當初的所作所為,華兒怎會到今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