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凌書曾經在三生石面前締下姻緣結,他一旦情動,劍穗上掛著的姻緣結,便會隱隱發出紅光。
我們曾說,那是紅鸞星動,上好的兆頭,昭示著我們永生永世只為彼此心動。
他或許早就忘記了這樁事,我卻一直將這枚結放在眼前。
我以為就算凌書痛惜月華,他到底還是愛我的。
可昨晚,我孤身一人到在血泊中時,我的劍穗,發光了。
我一個人在鎖仙台冰冷的石磚上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快要流乾的血浸溼了衣裳時,他卻與我的親妹妹翻雲覆雨,顛鸞倒鳳。
他避開我的目光。
[阿雲,你別多想,我只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一夜罷了。
]
[畢竟那可是你的妹妹啊]
他為我端來一碗桂花羹,我死死盯著他虎口處留下的旖旎印記,用盡全身力氣打翻了羹湯。
[凌書,我昨晚…流了很多血,差點就死了。
]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桂花羹潑灑在他的衣衫上,他立馬怒不可遏的站了起來。
[雲灼,歷個劫給你歷成失心瘋了?]
[你這不是沒死嗎,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我無力的癱坐在榻上,不肯再聽他多辯解一句。
此生屋外突然傳來月華的聲音,凌書的目光立馬定格在窗外。
如同一潑濃墨的眼底,生出一抹雀躍。
我看出了他的意圖,不想再為難他和自己。
[你走吧。
]
他回過神,瞥了我一眼,全然只剩下厭惡,毫不猶豫的掀起衣襬走開。
我看著空無一人的臥房愣神了許久,心裡只剩下無盡的蒼涼。
或許真如夢中所說,我奢求已久的愛,都該忘了。
我扶著牆壁走到了臥房外。
凌書正將月華摟在懷裡,下頜親暱的抵著月華的下巴。
[姐姐還好嗎?]
月華眨著無辜的眼眸,柔若無骨的依靠在他懷裡。
凌書揉著她的頭,略帶嘲諷的開口:[月月,你就是太心善了。
她都飛昇上神了,不過是取一碗血,何妨?]
原來他全都知道,他知曉竹策的狠毒無情,可他不僅無動於衷,還與我的妹妹行苟且之事。
一根刺好像生生扎進我的胸口,我險些站不住,一把扶住旁邊的石柱。
這動靜吸引了兩人的目光,凌書有些心虛的鬆開了手。
[阿雲,你怎麼出來了?]
月華捂著胸口咳了兩聲,重新倒在凌書懷裡,喚我:[姐姐。
]
[凌哥哥是因為擔憂我,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凌書目光閃避,似乎並不打算向我解釋。
我冷笑了兩聲,眼裡閃過一抹諷刺,心疼的厲害,卻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曾經在一片晦暗中,我唯一的光,也棄我而去了。
為什麼,從小到大,我夢寐以求的愛,都是月華唾手可得的東西。
他們都說我有罪,說這是我欠月華的。
可萬年的供養與忍讓,就算有罪,也早就已經贖完了。
我轉過身,淚水在無聲之處啪嗒啪嗒的落下。
這次,我發誓要忘了他們,再也不為他們流一滴淚。
我一瘸一拐的摸上了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