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腳把我踹開,自顧自的上了車。
好疼,五臟六腑都在疼,我強忍著嘔出一口鮮血,在廣袤的雪地上紅的刺目。
沒來得及休息太久,車很快發動引擎,我被拴在車後強行拖行!
「不要!我好疼求求你!我」
我沒有掙扎太久,路上的碎石劃破我的皮膚,刺出星星點點的鮮血,骯髒的雪水滲進我或老或新的傷口,疼得我渾身發抖,頭也開始刺痛高熱,只記得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在痛。
恍惚間,我好像又想起了和沈淮之的初遇。
七年前,父母車禍去世,我家破產,還欠了一大筆錢。
昔日阿諛討好的親戚們一夜間變了嘴臉,你推我我推你,把我當成個皮球般踢來踢去,甚至有人提議把我賣掉還債。
在我最狼狽時,是沈淮之從天而降,緊緊把我護到懷裡「這麼好的小姑娘,你們不養,我養。
」
他沒騙人,他替我還了所有債務,把我接回家,眉眼間還帶著稚氣的少年向我承諾「這一輩子,我都會對你負責。
」
我覺得他是頂好頂好的人,幫我還錢還養我,最後還娶了我。
是什麼時候起,那個紅著臉說喜歡我的少年變了呢?
他還是會對愛人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只是被愛的人不是我,是紀念。
啪!
一陣刺骨的冰水把我潑醒,原來剛剛,我都已經疼暈了。
「臉皮真厚,居然還裝睡。
」
勉強睜開眼睛,是厭我至深的沈淮之。
「就這麼討厭我?」
我不明白,畢竟我曾以為,我們倆是相愛過的。
把我接到沈家後,沈家二老並不喜歡我。
沈家不是慈善機構,一個身無分文又病弱憔悴的少女,沒法讓冷血的資本家喜歡。
在這個時候,又是沈淮之站出來,以命相逼要留下我。
「爸,媽,如果你們不留下寧寧,那把我也趕走吧!」
在和沈淮之被趕走的那段歲月,我們沒錢,所以身價千萬的太子爺陪我住地下室,還天天出去打工賺錢,我的身體不好,是很費錢的。
我只能躺在床上,看著少年光鮮的衣著漸漸暗淡,看他白皙修長的指尖生了凍瘡,每天又心疼又害怕。
他會不會把我扔在這裡?
可是少年沒有,即使是最冷的寒冬,也要把所有的衣服給我穿上後,頂著寒風出去送傳單。
在那段的時光裡,我病弱的身體居然在奇蹟般的被養好。
最終,沈家二老妥協,把我們接了回去。
收回思緒,我定定的看著男人「為什麼討厭我?你以前很愛我的。
」
啪!
沈淮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嘴唇卻緊緊抿著不說話。
這一巴掌打在臉上很疼,但我仍不服輸,倔強的問他「為什麼不愛我了?」
「當然是因為,沈哥哥愛的人是我。
」
「你沒發現嗎?其實我們長得很像,淮之當年對你的垂憐,不過是愛屋及烏。
」
打扮精緻的紀念走來,很自然的被沈淮之攬進懷裡,這是昔日對我才有的親密。
好像一把刀插進心臟,疼得我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