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我從未和老公過過任何節日。
只因他是上門廚師，每逢假日都是最忙最賺錢的時候。
我沒有怨言，以為彼此是為了在這座城市立足而努力。
直到除夕夜，我為了50元加班費徒步替領導去送緊急材料，偶然發現說忙著為大客戶準備年夜飯的老公，正摟著初戀在炒菜。
一旁的男孩拿著我常用的飯盒，習以為常地問：
“浩爸爸，等會兒我們的剩菜還是像以前一樣，裝這裡嗎？”
“對，她跟豬一樣不挑的。”
……
昏黃的燈光下襯著他們三人，才像是一家三口，有說有笑。
“這裡沒地方了，你先放垃圾桶上吧，我們馬上開飯。”
季浩一手揭開蒸爐，一手將陳楚琳護在身後，小心呵護。
待全部菜上齊之後，外面已經陸續放起了煙花，他們圍坐在一起準備跨年。
而我，站在寒冬的黑夜裡，飢腸轆轆。
我剛給季浩打電話，保安卻來驅趕我這種外來人員。
隔著落地窗我看到他掃了一眼手機，卻沒有接。
我才想起來，他說過上門做菜時，不方便接電話。
原來，這也是騙我的。
為了省回家的路費，為了陪伴季浩，我五年沒有回家過年。
除夕夜我都是一個人在月租六千的出租屋等他下班，給我帶“特意留的”年夜飯。
“給客戶蒸螃蟹時特意給你帶了一隻。”
“這幾片特級生魚片，客戶讓我吃，我沒吃都給你包了回來。”
……
這些年，我視如珍寶的年夜飯只是他們吃的剩飯。
所以他才會藉口太累了吃不下從不陪我吃，因為他早就吃過了，吃飽了。
而我像一個笑話，一無所知。
家裡春晚的節目熱鬧喜慶，我新加的客戶朋友圈同步熱鬧。
由於和陳楚琳是鄰居，客戶發了十二點他們一起站在門口臺階上放煙花的照片。
配文：“和親愛的領居一家共同度過的第五個年頭。”
曾經，從季浩朋友嘴裡聽說，他有一個意難平的初戀。
為了留在這座大城市，嫁給了一個有錢人，可後來又離婚了。
但我沒想到陳楚琳離婚後，會和看不上的窮小子季浩糾纏，而一纏就是五年。
那這些年被矇在鼓裡的我，又算什麼？
門口傳來開門聲，我的淚應聲而落。
“怎麼沒開燈？”
季浩關切地問，開了燈卻沒有留意到我哭紅的雙眼。
“今天這家客戶非常大氣，讓我打包了半隻帝王蟹回來，老婆，你有口福了。”
他一邊放說著，一邊將飯盒打開，獻寶似的推到我面前。
雖說是半隻帝王蟹，卻是明顯拼湊起來的。
五隻蟹腳鬆垮在蟹身上，仔細看，上面還有一處明顯的牙印。
“那你和我一起吃。”
“老婆，你知道的，做了一晚上的菜，煙油味都聞夠了。”
意料中不帶一絲猶豫的回答。
“今天是老客戶嗎？”我沒有動筷。
也許是我的遲疑讓他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
“當然了，只有老客戶才有這優待。
你平時吃東西狼吞虎嚥的，今天面對帝王蟹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吃才沒開動？來來來，老公給你剝肉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