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片狼藉中,丫鬟突然進門遞給我一隻耳環。
“王妃,外頭有人拿著你的配飾求見。”
我怔住,下意識摸了摸耳垂,果然右邊的那隻耳環不見了。
進門求見的,也正是那位柔娘。
她挺著肚子,滿臉的高傲和輕蔑,慢悠悠地走到我身前。
“王妃,剛剛在妙法寺旁偷窺的,是你吧?”
我不回話,她自顧自得意地繼續說道:
“侯爺第一次要我,是一年前的冬月初三,我們纏綿了這麼多個日夜,他還是如此迷戀我的身子。”
我手裡的茶杯瞬間被捏碎,鋒利的碎片將我扎的鮮血淋漓。
一年前的冬月初三,正是我第一次流產的日子。
他親眼看著我痛苦地輾轉難眠,卻還有趣味尋別人苟且。
見我悲慼的神色,柔娘地笑容更盛。
“你不知道,侯爺最喜歡趁你熟睡和我在這府中各處糾纏,甚至有一次啊,我們就躺在你的身邊,那時他發狠的模樣,你不曾見過吧?”
“都說侯爺愛你,可我覺得你就是個笑話罷了!他承諾過只有我的孩子才能繼承候位,還狠心給你下了墮胎藥,甚至加了過量的藏紅花,讓你永遠都懷不上!”
“他若是真愛你,怎麼會區別對待你我呢?他對我肚子裡的孩子可緊張了,日日哄著我喝安胎藥”
血淋淋的傷疤被人撕開,我再聽不下去,攥著拳打斷了她。
“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輕蔑地將耳環扔在我身上,像看垃圾一樣。
“你就只是侯爺過去的玩物,我的孩子不可能過繼給你!侯爺已經答應五日後要娶我,以他對我的寵愛,你遲早得給我讓位!你不想丟臉,就趁早自覺將王妃之位讓給我!”
我渾身脫力,靠著椅背才沒失態,苦澀一笑。
“好啊,這王妃我就讓給你當。”
還有謝啟明,我也不要了,都讓給你。
柔娘離開後下起了大雨,我在雨裡呆呆地站著,謝啟明見到後立馬舉著傘衝到我身邊。
他滿眼的自責和痛惜,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舒蘭,錯的是我,失約一事你想怎麼罰我都行,為什麼要故意折磨自己?你明知道看你這樣,我心裡更是千百倍的疼。”
他說著直直跪倒在雨中,只命下人給我打傘。
“你心裡不舒服,我便跪到你氣消為止。”
他很快被淋得面色發白,嘴唇被凍的青紫,卻半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好似我不點頭,他就真的永遠也不會起來。
我怔怔地看了他好久,淡淡地搖了搖頭。
“我只是沒想會突然下雨,你這麼好,我怎麼會責怪你呢?”
他被我拉著才肯起來,眼神晦暗,柔聲安慰我:“等過幾日,我再陪你去妙法寺一趟”
遲疑片刻,他沉聲說出了下半句。
“涼州最近在鬧災荒,陛下找我就是為了這事,我得準備出發去賑災了,過五日才會歸家。”
我平靜地點點頭,像往常一樣命人給他收拾行李,順帶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他。
“這是?”
我眼疾手快地摁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