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的眼角滑下一滴淚:「爸爸說過…要做…正直的人…」
「可是爺爺…我好疼…」他的手指微微蜷縮,「他們…威脅我的時候…我差點…屈服…」
看著孫子痛苦的樣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始終沒敢告訴他,醫生說他的身體已經遭受了不可逆的傷害。
「我對不起…爸爸媽媽…」
「不,你做得很好!」我擦去眼淚,「你比他們都勇敢!」
好不容易等浩宇再次睡去,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去了集團總部。
可他們的回答,讓我如墜冰窟。
「林老,這事兒不好辦啊。
」
「趙董事長背後的資本力量太強大了,就連各大銀行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
我剛走出大樓,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點開視頻的瞬間,我的心臟驟然停跳——
那是浩宇遭受脅迫時的畫面!
監控畫面裡,浩宇被幾個黑衣人圍在實驗室角落。
刺眼的藍光在黑暗中閃爍,伴隨著令人膽寒的聲響。
我的孫子,那個曾在國際競賽上為國爭光的天才,此刻卻像個破布娃娃般無助地蜷縮著。
實驗室的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他痛苦扭曲的面容。
監控畫面雖然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能看見他緊咬著嘴唇,倔強地不肯低頭。
「就他這種沒有背景的窮學生,也配跟我們談公平?」宋躍青的聲音裡充滿輕蔑,背光的身影顯得格外猙獰。
畫面最後對準了浩宇的臉,那一瞬間,我感覺呼吸都停止了。
他眼中閃爍的光芒,讓我想起了他父親當年出征前的堅毅。
趙美琳的威脅緊接著彈出:「林老頭,簽了諒解書,這段影像就當沒存在過。
否則,我讓全網都看看,您最疼愛的孫子是怎麼變成廢人的!」
她又發來一張照片:那是浩宇的研究資料被焚燬的畫面。
實驗室的火光中,那些凝聚著他三年心血的成果正在化為灰燼。
桌上散落的文件邊角還能依稀辨認出獲獎證書的印章。
「你們這是在犯罪!」我顫抖著打出這幾個字。
「犯罪?」宋躍青嗤笑,「在這座城市,規則就是我說了算。
別說這點小事,就算讓你孫子永遠躺在病床上,我也有一百種合理方式。
」
消息發出後,我立刻被拉入黑名單。
手機屏幕冷冷地映照著我蒼老的面容。
我聯繫了十幾家律所,得到的答覆都一樣:這案子沒人敢接。
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連法律都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難道,浩宇遭受的傷害就這樣算了?那些被他們殘害的病人,就沒人為之伸張正義嗎?
病房裡,浩宇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手指也在不停顫抖,彷彿還在承受著那難以想象的痛楚。
醫生說,就算他能醒來,神經也可能已經受損,這輩子都無法完全康復。
我握著浩宇冰涼的手,他突然輕輕動了一下。
虛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爺爺…我又夢到爸爸媽媽和姑姑了…」他的嘴唇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