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的。”
“這次,再也不會傷到你。”
次日醒來,我感覺渾身像被生拉硬拽過一樣,沒有一處不疼。
我忍著下半身叫囂的疼痛,“白朮。”
“快,快把東西拿來。”
白朮聽到我的聲音,匆匆掀開簾子,從帳外進來。
然後扭動手鐲,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
“殿下,只有涼水,您忍忍喝了吧。”
刺骨的水帶著藥劃過我的喉嚨,冰得我一個激靈。
白朮眼含憂慮,“這藥若吃多了會傷身子,您或許再難有孕。”
我閉上眼,輕笑一聲,“燕澄都沒了,我還給誰生孩子呢?”
“你下去吧,我好疼,想再睡會兒。”
白朮輕輕應了,正準備退下,簾子卻又被人掀開。
我冷的打了個哆嗦,看見一個穿著鑲毛騎裝的女子低頭俯視著我,“大妃有令,公主若醒了,便去馬廄洗馬。”
慕容翰的大妃是月氏來的公主,聽說頗受慕容翰寵愛和信賴。
白朮氣的叉腰,“我們殿下是大齊公主,身份尊貴,你們膽敢如此放肆,讓殿下去做這種奴婢乾的粗活?”
“啪!”地一聲,白朮被那女子的一巴掌掀翻在地,左臉登時高高腫起。
“大齊來的公主?”那女子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袖,睨了地上的白朮一眼,冷冷道,“大齊的人,只配做最低賤的奴隸。
她若不是大皇子的女人,早就被扔進奴隸堆裡,共我們的勇士享用了。”
“況且,這是殿下定的規矩。
你們之前那個公主,做的不也是這樣的活嗎?”
柔嘉表姐,之前竟被韃靼人當成洗馬的女奴?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裡,才忍住了狠狠扇前面這個女子一耳光的衝動。
我那個溫柔又漂亮的姐姐,主動獻出自己平息戰火的姐姐,他們竟敢這麼對她。
我緩步過去衝著那女子軟了聲音,“既是殿下的要求,我去做便是。
白朮,起來給我更衣吧。”
我左手一用力,拽起地上的人,然後抹掉她眼角的淚花。
“不要哭。”
“白朮,永遠別讓敵人看見你的脆弱。”
我自小擅長騎術,有時候也會去馬廄親自給我的馬餵食,並不覺得這個是個多髒的地方。
可一進他們的馬廄,聞到那噁心的氣味,我感覺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
“殿下,”白朮嚇得扶住不斷乾嘔的我,心疼的不停掉眼淚,“您出去,您出去吧,奴婢替您做。”
“不用,”我啞著聲音推開她,掏出燻過香的面紗系在耳朵上,試圖阻隔這讓人作嘔的氣息。
“姐姐嫁到韃靼四年,每次寫信回來,都說自己過得很好。”
我狠狠揉了一把想哭的眼睛,嚥下喉頭的哽咽,“說塞外風光壯闊,說同慕容翰相敬如賓。”
若非年初使臣來訪看見了粗布麻衣的公主,嚇得馬上上書陛下,我們都不知道曾經千嬌百寵養大的她在韃靼受的是這樣的罪。
燕澄氣的當即請命,要將接她回家,卻自己也落了個命隕塞北的結果。
我忍著刀割一樣凜冽的北風,抬起一桶水,用刷子刷著馬廄,力氣大的像在磨一把能殺死慕容翰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