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在看到長兄的那一刻,直接從刁蠻刻薄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了嬌軟可愛的小妹妹。
親暱的挽住長兄的手腕,笑眯眯的對底下人吩咐:“行了,都停手吧,哥哥回來了,大好的日子別平添了晦氣!”
晦氣?
你全家都晦氣!
我面不改色的起身,忍著膝蓋上和臉上的疼痛,給走進屋的二小姐恭敬的行了個禮。
“多謝二小姐,多謝大少爺。”
那兄妹倆完全不在意我這個小丫頭,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
我一瘸一拐的走回房間。
剛推開門,屋內的梅蘭和秋竹就收起了笑臉,一臉嫌棄的看向我。
“嘖嘖嘖,有些人啊,以為得了主子的用,就搖頭擺尾起來,殊不知那晃盪的樣子,就跟村落裡乞討搖尾巴的狗,可憐又可笑!”
“誰說不是呢!這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啊,當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厭惡的瞥了我一眼,見我不吭聲的翻找藥膏,起身疾步走來打落了我手中的藥瓶。
“賤婢!我們跟你說話呢!你難道沒聽到嗎?!”
梅蘭是個暴脾氣,在她的眼裡,我不和她說話,那就是在無視她,挑釁她,看不起她。
秋竹心眼多。
別看我進了二小姐院子沒兩天,但我早就觀察過這丫頭的性子。
或者說。
我觀察過府裡每一個人,留意著他們每一個人的性子。
果然。
秋竹見梅蘭率先發怒,直接將人當槍使。
“小晚,你雖然剛進二小姐院子,但怎麼說你也在夫人那裡做了許久的丫鬟了,難道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嗎?還是說就因為你在夫人那裡待過,所以才看不起我二人?”
呵呵。
我真想呵呵。
此話一齣。
梅蘭本就暴躁的性子,徹底點著了。
“好啊!原來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們倆!虧得你剛來的時候,我和秋竹還各送你一條手帕!你可真不要臉!把手帕還我!我就是給狗!也不給你!”
我挑眉。
直接看向秋竹。
秋竹心虛閃躲,不敢和我對視。
我頓時明白了。
感情最開始梅蘭也想和我交好,但有人從中作梗,所以好禮被半道截了啊。
也是。
梅蘭的繡工不錯,二小姐不少貼身的東西都是梅蘭繡出來的。
能送出手的帕子自然是不錯的。
拿出去怎麼說也能換來二兩銀子。
秋竹許是被我看的心虛不自在,連忙拉住還想要咋呼的梅蘭,邊勸邊往外走。
“好梅蘭,別生氣了。
別說什麼氣話,咱們就當是看清一個人了。
你要是氣壞了我可心疼,況且二小姐也器重著你呢。
犯不上和不同道的人靠近,咱們快走吧,就當是我求你了。”
不得不說。
秋竹是會哄人的。
幾句話的功夫,哄的梅蘭從母夜叉變成了軟嬌娘。
我也鬆了口氣。
實在是不願意與她們多費口舌。
不過秋竹接二連三的算計我,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隔天清晨。
天矇矇亮。
我胸悶氣短,披著晨露去了荷花池一處較為偏僻的角落納涼。
我又做了那個夢,那個讓我午夜夢迴淚流滿面的夢。
微微抬起頭。
我看著滿池的荷葉,看著不遠處的竹林,情不自禁的傾吐而出。
“荷花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好詩!”
忽然一道清朗的男聲在寂靜的清晨響起,我嚇了一跳,猛回頭,就看到大少爺顧文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
“大少爺安。”
我連忙恭敬行禮,半點不敢抬頭去冒犯。
大少爺似乎是往前走了幾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那青色的繡著竹葉的衣角。
“你是帶羅院子裡的那個丫鬟?”顧文修聲音溫和輕柔,比那天的語氣要柔和許多。
我將頭低的更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