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少爺,奴婢的確是二小姐院子裡的丫鬟。”
“剛剛那首詩是你做的?”
我即便不抬頭,都能感受到頭頂傳來的灼熱視線。
“不是。”
“那是何人著作?”
“孟浩然。”
“孟浩然?”顧文修琢磨著自己的印象中,是否認識此人,“京都的世家內,孟姓氏族內皆沒有叫孟浩然的。
難道是寒門子弟?”
我嘴角抽了抽。
但因為低著頭,顧文修並沒有看見。
搖搖頭:“他不過是一位仕途困頓,不媚世俗的詩人罷了。”
顧文修蹙眉:“你和他很熟悉?”
我再次搖頭。
“不熟。”
“那為何你知他仕途困頓,不媚世俗?”
我該怎麼說?
那是世人分析了孟襄陽的詩句後,一點點推演出他的經歷,他的過往,以及他的品格。
顧文修見我沉默,也不再多問。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我覺得自己不再適合待下去:“大少爺,奴婢該回去了。”
“走吧。”
顧文修沒多說什麼,我也沒冒犯的去抬頭打量對方的神色,轉身疾步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二小姐和秋竹偶爾的刁難,日子到也過的平平淡淡。
只不過時常有一雙視線落在我身上。
但我幾次躲在秋竹身後,裝作看不見。
果然。
不出三日。
夫人院子裡的碧玉來了。
“給二小姐請安。”
“碧玉姐姐怎麼來了?可是母親有事尋我?”二小姐雖刁蠻任性,但也不是對誰都耍脾氣的。
這不夫人最得意的丫鬟碧玉,就每每能得到二小姐的好顏色。
“二小姐,夫人讓奴婢過來,是想要帶您院子裡的丫鬟秋竹問話。
具體何事奴婢不方便說,日後夫人會親自告訴二小姐。”
碧玉的話讓顧帶羅轉頭看向了一旁俏生生站立的秋竹。
此刻秋竹臉色蒼白,額頭浮現細密的汗珠,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任誰都能看清她的恐懼和害怕。
二小姐冷了臉色。
即便碧玉不說,也能從秋竹的神色上看出不是什麼好事。
“行,碧玉姐姐先忙,過後我會親自詢問母親的。”
二小姐看也不看秋竹那慘白如紙的臉色,平靜的吩咐我給她扇風。
我低下頭,扇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畢竟二小姐現在心情很糟糕。
“小晚,你知道秋竹為什麼會被叫走嗎?”二小姐狀似無意的隨口一問。
我心裡一緊。
恭敬回答:“回二小姐,奴婢不知。”
“哼,蠢笨的丫鬟,你能知道些什麼!”二小姐嫌惡的罵了一句,便懶得和我搭話。
不過在那之後,府裡再也沒了秋竹這個丫鬟。
據說她偷偷地送給大公子一張繡了鴛鴦的帕子,被碧玉撞見。
碧玉知道了,夫人自然也就知曉了。
秋竹被帶走後,捱了五十大板,據說打到一半的時候,人就沒了氣,被隨意的捲了卷草蓆,人就扔到了亂葬崗。
那幾天我瞧著梅蘭總是偷偷抹眼淚,我清楚,她這是心痛秋竹的遭遇。
這日。
二小姐覺得小廚房研究出來的吃食別緻,便帶著我一同去大少爺的院子。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入大少爺的院子。
清雅別緻,帶著文人特有的典雅。
說實話。
我還挺喜歡這樣的院落佈置,換做曾經,必定會拿出手機留影拍照。
但眼下。
我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