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新聘請了一個保姆。
原來的保姆不見了。
餐桌上,陸母惋惜地說,原先的保姆因為和她發生了一點爭吵,一氣之下連薪水都不要,已經辭職回老家了。
我機械地咀嚼著米飯。
那天,趕到地下室的人就是保姆。
她似乎並不知道地下室裡有什麼,狐疑地四下望了望,擺弄了一下門上的鎖。
鎖頭嘩啦一聲掉了。
陸母隨後趕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誰讓你進去的?”
保姆趕緊解釋,說自己沒有進去,是聽見了老鼠的聲響,過來看看,結果這鎖一碰就掉了。
我躲在暗處,看不見陸母的神情,只聽見她淡淡地道:
“哦,這樣啊。”
保姆離開了。
我依舊沒有動靜。
因為還沒有聽見陸母離開的腳步聲!
陸母的疑心很重。
她慢慢地朝這裡走來,手機鈴聲卻在此時突然響起。
有人給她打電話,她轉身離開了。
我伸手一摸,臉上已經是滿臉淚水。
分不清是驚嚇過度,還是悲痛導致。
那照片上的女人,是我的姐姐。
我是孤兒,父母早亡,姐姐將我拉扯長大。
她也只比我大七歲,自己也還是孩子。
父母離開那年,我三歲,她十歲。
小小的姐姐,用她瘦弱的肩膀,為我撐起一個小小的家。
再加上鄰居們的幫忙,我們就這樣相依為命地長大。
長大後姐姐帶我來了A市,她說在那個小山村,兩個女孩子沒有出路。
我們一起打零工,擠在小小的出租屋裡,努力工作攢錢。
姐姐說等攢夠錢,就買一間小小的公寓。
可是錢還沒有攢夠,姐姐就失蹤了。
失蹤的前一個月,姐姐告訴我,她戀愛了。
那時她整個人甜蜜又幸福,我好奇地問她,男生是什麼人。
她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她只是說那個人很有錢,待她也好。
再後來,姐姐離開了。
她給我留下一封信。
她說對不起,她厭倦了這樣貧瘠的人生,她決定去找她愛的人了。
她說,羨羨,你也十八歲了可以獨立生活了。
說實話,照顧你這麼多年,我有點煩你了。
她說,今後,我們各自生活吧。
我攥著信紙,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想,我可能真的很惹人厭煩,才讓姐姐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
這座城市很好,它曾經接納我們的夢想,可是它也很壞,把我的姐姐帶走了。
最後我想,還是離開這裡吧,過完最後一年就離開,我這樣的人,還是從哪來回哪去的好。
最後一年,陸子健出現了。
他把我從深淵裡拯救出來,給予我從未擁有過的美好。
可是經歷了兩世,我才發現,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個騙局。
現在我又發現了更大的秘密。
原來姐姐愛的那個男人,竟然就是陸子健!
桌子上那些女人的照片,分明就是遺像,她們早已經遭遇不測。
結合我前世的遭遇,姐姐很有可能和我一樣的下場。
我低垂著眼睛,遮蓋住眼裡洶湧的恨意。
原來我只想要逃離這裡,可是現在,我想要陸子健和他媽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