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五年,我被宋南淮的助理鎖在衣帽間。
親眼目睹他將女下屬帶上了我們的床。
當年那場大火,我將唯一的防毒面具給了宋南淮,導致自己雙目受損,幾近失明。
他不顧一切變賣家產帶我四處求醫。
我在手術室生死一線時,又是他在滂沱大雨中叩拜千層階梯,只為上山替我祈福。
當著漫天神佛的面,宋淮南向我求婚,發誓會守護我一生一世。
可到如今,我甚至來不及和他分享我的雙眼有所好轉的消息。
就聽見他的聲音比和我的任何一次都要瘋狂。
“我就喜歡身下的人被我做的雙眼迷離,不像沈星念,那兩隻眼睛跟死魚眼一樣。”
臥室內響起宋南淮均勻的呼吸聲時,衣帽間的門終於被打開。
光線照入的一瞬,我對上許喬那張滿是譏諷的臉。
“沈星念,看見了嗎?我知道你已經能看見一些東西了。”
“那你為何還要纏著宋總不放,是覺得他還愛你嗎?”
雙眼微微用力,我能看見許喬修長的脖頸處,遍佈男人留下的痕跡。
答案顯而易見。
我垂下眼,驟然湧出的淚水再度模糊了雙眼。
我頭一次覺得,如果我還和從前一樣看不見,多好。
就不會看見剛剛那個瘋狂索取的宋南淮。
滿臉饜足,眉眼間盡是放縱的情慾。
與和我在一起時完全不同。
他溫和沉穩,哪怕達至巔峰,也會溫柔親吻我的雙眼,關心我的感受。
以至於看著現在床上熟睡的男人,我竟開始覺得陌生。
許喬點開一段錄音放到我的耳邊。
宋南淮嫌棄的聲音被反反覆覆播放。
“沈星唸的死魚眼我真是受夠了,我還得照顧她的感受,免得把她弄哭。”
“一哭她的眼睛就會出問題,我還得帶她去醫院,還得哄她。”
我雙手顫抖,搶過那支錄音筆想要關停。
卻因為著急根本找不到開關,只能受虐般被迫回憶剛剛的畫面。
許喬半躺在床頭,修長的腿在宋南淮胸前撩撥。
她勾著眼,聲音帶著得意:
“她常年待在家裡,身材都走樣了。”
“還總是吃藥,身上一股味。”
“宋總,我身上每一個地方都是香的,你想聞哪裡聞哪裡”
她腳尖遊移,滑落至某處,開始肆意撩撥。
而宋南淮大手一攬,拽著女人纖細的腳踝用力撕爛黑色絲襪,埋首其中。
許喬嬌媚叫喚,故意看向衣帽間的窗戶。
明明是單向鏡,她卻能精準對上我的視線,彷彿能看透我眼底的巨大悲傷。
許喬終於將錄音關上。
我卻宛如沉入海底的瀕死之人。
捂著隱隱作痛的小腹,強烈的窒息感讓我瞬間跌坐在地。
“為什麼”
我忍不住喃喃。
卻逗笑了高高在上俯視著我的許喬。
“為什麼?”
“你覺得我和你之間,哪一個才配得上宋總?”
“沈星念,他已經為你付出夠多了,你也開始好轉了,還要讓他因為歉疚而被迫和你捆綁在一起嗎?”
許喬聲音逐漸變得尖銳,她像是站在道德高地審判我的人。
我被擊地抬不起頭,只能呆呆看著撐著身子的蒼白手腕上那根細細的紅繩。
那是失明那一年,宋南淮跪拜了千層階梯,連額頭都磕破才替我求來的平安繩。
如今幾年過去,我終於看清我視若珍寶的繩索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像是回不去的感情,我只輕輕一扯。
紅繩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