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商言,消息是你給我的,對不對?”
“事到如今,你還是那麼喜歡玩弄人心,就算你曾經救過我,那十年的感情也足夠抵消了。”
“你理應清楚,我不後悔自己做出的任何選擇,更不會回頭。”
沉默片刻,那頭掛斷電話,徑直髮來一段視頻。
“看完你會感興趣的。”
視頻畫面,是一處深夜的碼頭。
“怎麼,這一夜過得不痛快?”
見溫景然煩躁地披上外套,有人打趣道。
“立刻動身,不能再讓月月久等了。”
韓深猶豫地問了句:“景哥,你留種了?”
溫景然吐出口白煙,乾脆道:
“是,先前去米國,月月鬧得太兇,一時沒把持住。”
手機掉落髮出聲巨響,可視頻仍在播放。
耳畔嗡嗡聲一片,我滿腦子都是雜亂的畫面,胃部泛起陣陣噁心,我跑到廁所幹嘔不止。
櫃子上全新的衛生巾,至今仍未拆封。
我的月經一向準時,可本月卻延後了一週都沒來,而我關心溫景然的安危,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上個月,溫景然藉口出差飛往米國,期間多次未能及時回消息,我還以為是他倒時差。
兩天後,他給我發了長篇小作文表達愛意。
“喬喬,我好想你,真想無時無刻都陪在你身旁。”
也是那時,他和蘇棠月顛鸞倒鳳後,還不忘裝出深情嘴臉,來騙我的一片真心。
凌晨的來信,不是情動,是他偷腥後的愧疚。
虧我還為他裝出的情深感動到落淚,虧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而回國後,當溫景然睡在我的枕側時,夜裡是否也會向蘇棠月賠禮?
我突然很想問他,是怎麼做到剛從一個女人的餘溫裡脫離,就能面不改色逃到另一個女人懷抱的?
次日,我前往醫院檢查,結果是我果真懷孕了。
拿到檢查單,我茫然地站在醫院過道,不知所措。
拐角處突兀走出兩個並肩的身影。
二人十指交叉,蘇棠月腕間佩戴的手鍊,似曾相識。
“喬喬?你怎麼來醫院了?”
撞上我的目光,溫景然迅速掙脫了蘇棠月的手,笑著迎上來。
當著我的面,他總是能掩飾得很好。
我捏緊檢查單,望著溫景然如往日般溫順的眼眸,無奈地揚起嘴角。
“你回來了,我沒事,就是胃口不好。”
溫景然急切地詢問:
“喬喬,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按時吃飯,本來腸胃就不好,萬一出問題,我多心疼啊。”
他如往常般將我攬入懷中,全然當剛剛的一切尚未發生。
當著蘇棠月的面,他的翻臉速度讓我險些笑出聲。
他失蹤的六天裡,我茶飯不思,聽聞他的現身在偏遠的南城,我一度害怕他因商業糾紛遭受報復,因此遭遇綁架。
我為他提心吊膽時,他正深情款款地向另一個女人求婚。
刺鼻的茉莉香湧入鼻翼,空蕩蕩的胃部痙攣,讓我再度有了噁心到作嘔的衝動。
見我擰眉,蘇棠月笑道:
“喬喬,跟爸說一聲,我回家了。”
她刻意咬重了家字,眼波在溫景然身上流轉,直言不諱:
“失蹤的這些天,景然都和我在一起。”
“月月,住口。”
溫景然厲聲喝止,眸間流露少見的驚恐。
難以忍受的反胃感,讓我用力掙脫了溫景然的懷抱,扭頭衝進衛生間。
“喬”
溫景然本來追上來,可蘇棠月拉住他衣角,輕聲道。
“景然,輪到我檢查了。”
溫景然駐足,最終陪著蘇棠月做產檢。
嘔出大口大口的黃水,我洗掉生理性的淚花,抬頭時,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如此狼狽,好似我不是目睹愛人陪情人產檢的原配,而是上不得檯面的小三。
說來,我連小三都不夠格。
對溫景然來說,我僅僅是他的復仇對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