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靖王爺成婚十年,我不曾育有一子。
直到庶妹捧著肚子,告訴我那晚靖王爺將她當做了我,而孩子是無辜的。
所有人都讓我大度,許庶妹做妾,並將她孩兒過繼到名下來。
只有靖王爺不願,他將我護在懷裡,怒斥道:“本王曾允諾阿喜!這輩子就她一個靖王妃!”
“那孩兒不是阿喜的!也就不是我的!”
可後來,也是這般深情的他,親手將我推下懸崖,落了個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
再睜眼,庶妹一臉梨花帶雨的看向我,“姐姐,我的清白可以不要,可這王爺的血脈,你怎敢不要?”
“夠了!”趙司齊猛地將我拉到了身旁,指著哭哭啼啼的衛柔嘉,厲聲呵斥:“靖王妃不喜喧囂,你趕緊滾。”
我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眼前的趙司齊如此陌生,如此不真實。
直到身上傳來陣陣隱痛,我下意識的看向衛柔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才意識到,我這是重生了。
衛柔嘉抬起頭,淚水漣漣,“姐姐我並不是想與你搶靖王爺我只是不想這孩兒生下來就遭受非議!”
“反正我的孩兒與你也有血親關係,不過就將他過繼給你可好?”
聽到衛柔嘉如此低聲下氣的懇求,趙司齊的怒氣也消散了許多,他轉頭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回應。
我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步掌便落在了她的臉上,“你不過是丞相府庶女!竟敢肖想靖王爺!還妄圖讓你的外室子過繼於我!好大的膽子!”
上一世,我自認為錯不在衛柔嘉,同意了她的哀求,可後來才知,這一切均是算計。
趙司齊楞在原地不過半分,便沒有半分猶豫,背對著衛柔嘉,冷聲道:“你回去吧,這孩子本王不稀罕。”
不等衛柔嘉再說些什麼,他便溫柔的將我抱回了府內,他身上的木檀香依舊熟悉,但我知道,他這顆心,已經變了。
他緊緊將我抱住,嘴裡說著抱歉的話,“阿喜,是本王不對,本王不該都怪本王!那晚實在喝多了!”
見我神情恍惚,他輕輕地矇住了我的雙眼,帶著我來到了後院,片刻之後,他的手緩緩放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盛開的梅花,傲立枝頭,暗香浮動。
他將我擁入懷中,深情款款地說道:“阿喜你說喜歡梅花,本王便讓人悄悄種滿了整個後院,未來與你看花開花落”
他伏在我的耳邊低語,聲音越來越低,卻溫柔得不像話,“即便以後我們沒有子嗣,本王也不在意,本王只想與你一起”
聽著這些甜言蜜語,我只覺得雞皮疙瘩爬滿了身子,渾身噁心。
明明毫不猶豫將我推下懸崖的人,是他。
明明不顧我的哀求,狠狠踩著我指尖的人,是他。
明明餵我喝下避子湯的人,也是他。
我臨死前,滿腦子都是對他的恨意!
此刻,也是如此!
我微微側身,推開了他,“王爺不需如此,你若想納她為妾,認下她的孩兒,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趙司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錯愕,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半晌後,他的手又緩緩落到了我的手心上,“阿喜,你說什麼呢,本王既然娶了你,便會對你信守承諾,我們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是啊,那是從前。
趙司齊是先皇貴妃之子,在宮內毫無地位,而我雖是丞相嫡女,卻也從小不受待見。
他說,他與我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我自以為他是真的愛我入骨,期盼與我廝守終生
思緒回籠,我不再看他一眼,轉身欲走。
走時,我撇了一眼地上被踩踏過的梅花,說道:“我不喜歡梅花了,聞著香,可卻髒了地,礙眼。”
趙司齊並未察覺到我的異樣,他只當我是因為衛柔嘉的事情而心生鬱結,他向我保證著說:“阿喜,你放心,明日我便去一趟丞相府,讓她將孩兒打掉。”
他走後,我摸了摸小腹,眼底一片朦朧,“孩兒,別怪娘,你也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