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怒吼從我身後傳來,“演戲演到丞相府裡來了?”
這聲音,不正是我那寵妾滅妻的父親,衛永善麼。
我轉頭,忍痛對著衛永善說:“父親你誤會了,今天是我母親忌日,我是回來看她的。”
衛永善一直都不喜歡我這個嫡女,他眉宇間凝結著深深的厭惡,此刻趙司齊在場,他不好直接發作,只能不悅地點了點頭。
趙司齊還在盯著我腿下那攤血漬發愣,我推開他,徑直走向母親的佛堂。
趙司齊回過神來,厲聲吩咐道:“還愣著幹嘛!請大夫!”
佛堂裡,我看著母親的牌位,委屈的落下淚來,她是整個丞相府裡,唯一愛我的人。
“阿喜”趙司齊不知何時跟了進來,他站在我身後,聲音低沉,“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若是想出氣”
我平靜地給母親上了一炷香,我淡淡打斷了他的話:“王爺,我們和離吧。”
此刻煙霧繚繞,將我二人層層隔開。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最終只說了一句:“你只是太累了,才會如此說些胡話,本王是不會與你和離的。”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走出佛堂。
剛踏出佛堂的門檻,就被衛永善攔住了去路,他怒目圓睜,指著我厲聲說道:“和離?你是不是覺得為父平日裡對你太過容忍!”
“你若是此刻和離!外人會怎麼說嘉兒!”
“當朝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果然與你那母親一般!自私自利!”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卻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母親在世時,我與母親便是府裡透明人一般的存在,衛永善眼裡只有他寵妾滅妻的“愛情”和衛柔嘉這個寶貝女兒。
如今,他卻拿母親來壓我,真是可笑至極。
我抬頭看向衛永善,一字一句道:“父親,若你如此看我與母親不順眼,那還煩請你讓我將母親帶走,這日後,我與丞相府再無瓜葛!”
“你!”衛永善揚起手就想往我臉上招呼,卻被趙司齊一把摁住,“丞相!你這是不把我這個靖王爺放在眼裡了嗎!”
衛永善“哼”了一聲,冷聲道:“當初我便勸靖王爺三思,姒喜無論是才華還是相貌,都不如嘉兒!”
“成婚十年,她都沒替王爺府帶來一兒半女,我們相府早已沒了臉面!”
“如今嘉兒懷了王爺的身孕,本該是王爺府的恩人才對!可她卻連妾都不讓她當!成何體統!”
我怒視著衛永善,一字一句地說,“父親怎能如此放肆!我在丞相府裡,是嫡女,出了丞相府,是靖王妃!難不成父親想讓我在聖上面前給你列一條以下犯上的罪名!?”
衛永善被我的話噎住,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這個逆女!”
趙司齊時宜的牽起我的手,冷眼掃視衛永善,隨後對我說道:“走吧,我們回王爺府。”
他語氣溫柔,彷彿我們之間從未有過嫌隙。
我卻一把甩開他的手,抬頭問到:“那是不是我說什麼,王爺都會聽?”
趙司齊以為我要原諒他,甚至是成全他,他情深意切的看向我,“那自然是,阿喜想要什麼,儘管提。”
我指著衛柔嘉的肚子,說道:“我要她的孩兒,消失。”
此話一齣,眾人紛紛震怒地看向我,包括趙司齊。
衛永善一把江衛柔嘉護在身後,“衛姒喜!你如此惡毒!有我在,你不能傷嘉兒分毫!”
衛柔嘉也哭著說道:“姐姐!若是以前,你怎麼欺負我,我都不說半句!可是這是我的孩兒!是我與靖王爺的孩兒!我會拼死保護他!”
“你自己的孩兒沒了!總不能將氣撒在其他無辜孩兒的身上!”
我誰都沒理,僅僅是盯著趙司齊看,他眼神帶著不可思議,帶著猶豫,帶著怒氣。
我低頭苦笑:“罷了,和離後,王爺喜歡與她生多少個便生多少個。”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趙司齊拉住了我的手,“阿喜為何你要逼本王做決定這些年,本王寵你愛你,可你為何三番四次的逼本王!”
我頓在原地,只覺得他無恥,“王爺,你既不願與我和離,又說是我在逼你,你不覺得可笑麼?”
趙司齊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衛姒喜!你知不知道,柔嘉懷著的這個孩兒,可能是皇室裡唯一的皇嗣!”
“本王也是身不由己!更何況,這是太后說要留下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怒吼,“放肆!哀家何時說過這話!有哀家在!誰敢欺負喜兒!”
來的人,正是當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