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心裡卻依舊痛到發麻。
原來從地獄逃出來後,外面依舊是魔窟。
我的家人,只有在需要我為雲晚晴付出時才會想起我。
如果以後只能做個瞎子,那我在醫院苦苦掙扎求生又算得了什麼?
從今往後,我甚至不能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我激動地搖著頭,這是我回家後第一次忤逆爸媽的決定。
察覺到我的抗拒,爸爸一腳踹在我心口。
付明哲揉了揉作痛的眉心,看似好言相勸實則警告道:
“雲蒲柳,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你從前欺辱晚晴,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我是瞎了才會信你那麼多年。”
“你欠晚晴的,用命都換不清,一副眼角膜而已,又不是讓你去死。”
我因為驚恐和怨憤不住地顫抖,整個身子都趴在地面上,不停地磕著頭。
“我不想失明,求求你們放過我。”
“從出車禍變成植物人到關進精神病院,五年了,我還沒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保證以後不會打擾你們一家,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討人嫌,不要取走我的眼角膜。”
看著我的樣子,付明哲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決地讓我乖乖等待移植手術,不要掙扎。
他明明知道,作為一個攝影師,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遊歷全國各地拍照。
眼睛對我來說不可謂不重要。
我還沒來得及拿起最愛的相機,就被他們踐踏進了泥潭。
滿心崩潰的我卻沒注意到,雲晚晴看向我時的怨毒。
第二日,她挽著我的手說要陪我去逛街買新衣服。
再醒來時,我卻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
護工淫笑著和我對視。
我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四肢都被緊緊綁在床架上。
我扭動身子,衣服卻被用力撕開。
他一拳打在我臉上,“才出去幾天就這麼不聽話?”
“你這是在外面找到靠山了,還敢反抗我。”
他混著煙味和汗臭味的身子一湊近,我就忍不住反胃。
嘴中被口塞堵住,我只能無助地乾嘔。
“賤人,居然嫌我噁心,不是你開心的時候了!”
“怎麼出去嘗過其他滋味,就覺得滿足不了你了?”
他毫無顧忌地說著葷話。
溫熱的紅色液體彷彿刺激到護工,他舒適地喟嘆一聲。
我只覺得渾身發麻般疼痛。
“行了,滾出去!”雲晚晴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穿著精緻的連衣裙走進病房。
看到我的慘狀,她眼中沒有絲毫憐惜。
而是湊近我的耳邊,輕聲道,“剛出院就想勾引明哲哥,你真是膽大。”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雙眼睛,憑什麼就經歷苦難還這麼清澈透亮。”
“其實我眼睛根本就沒問題,病歷是偽造的,爸媽和付明哲會無條件信任我說的每一句話。”
“明哲有一次醉酒,看著我的眼睛說沒有你的清亮。”
“我想要的,不過讓你被至親和曾經的愛人親手推向黑暗。”
她將我拖拽下床,高跟鞋用力地踩著我的心口處。
心臟針扎般的疼痛讓我渾身顫抖,雲晚晴卻不洩恨,拿起一旁的椅子砸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