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意外身死後,我心灰意冷,消極度日。
夫君不忍見我如此,去佛廟為我求取平安符。
卻帶回一個衣不蔽體的孤女。
“我瞧她可憐,姑且收留她幾天。”
謝嘉晏如是道。
可我卻在女兒靈堂裡,發現了他二人交歡遺留的了事帕。
我大笑出聲。
謝嘉晏曾說不怕我天煞孤星的命格。
那他,也是時候體會一下這命格的厲害了。
…
玉梅入府那日。
是小果兒的頭七。
我站在靈堂門口,努力睜著哭紅的眼睛。
冷風吹得我不住流淚。
謝嘉晏急忙過來,攬住我的腰,往我身上裹了厚厚一件大氅。
似乎怕我被吹走了。
我勉強對他笑了笑。
成婚十年,謝嘉晏待我總是如初見般貼心溫柔。
如果不是看到他身後的玉梅。
我大概還會像從前無數次那樣,軟軟靠在他懷裡。
“她是誰?”
謝嘉晏一愣,回頭看著玉梅。
“去青蓮寺時,從土匪手中救下的孤女。”
“她無父無母,怪可憐的。”
“我便收留她幾日,夫人沒意見吧?”
玉梅怯生生地看著我。
我呼吸一亂。
這個女子。
眉眼有三分像我。
大片裸露的肌膚,瑩白如瓷玉。
被一件鬆散的外袍裹著,顯得那般欲蓋彌彰。
而這外袍,正是我親手繡給謝嘉晏的那件。
他竟這麼輕易就將它給了別人。
我心頭微動。
乾澀開口,“當然沒有。”
謝嘉晏給小果兒上了柱香。
我哽咽道,“夫君,方才我又夢到小果兒了。”
“她說一個人好冷,好想阿爹阿孃。”
謝嘉晏眼眶也紅了。
他安撫了我幾句。
突然說有公務要處理,帶著玉梅走了。
我愣住。
我雖在內宅。
但也聽聞,近日邊疆不太平。
驃騎大將軍謝嘉晏,可能不日就要出征了。
可也許是因為女人的直覺。
我招來心腹侍女,派她潛入玉梅的院落。
夜裡,心腹來報。
玉梅沒回院子。
同樣的,謝嘉晏也不見了。
我心生疑竇。
出去找了一圈,仍不見蹤影。
直到路過小果兒的靈堂。
那裡,閃著一點微弱的燭火光。
人間一直有頭七回魂的傳說。
小果兒幼年早逝,頭七之夜,陰氣大盛。
便是親如她的孃親我,也要回避。
所以,我早已吩咐,今夜靈堂不許留人值守。
那麼,夜半三更。
靈堂裡的人,是誰?
我正打算進去。
貼身婢女春荷卻阻攔。
“夫人,小女郎頭七乃大凶,您又是那般命格,依春荷看,還是算了吧”
我胸腔頓時堵塞一股鬱氣。
初成婚時,我問過謝嘉晏。
若我天生六親緣淺,此生註定孤家寡人,他還會不會娶我。
謝嘉晏握著我的手,笑得比春風更和煦。
“孤家寡人又如何?”
“我能得覓蓮一人,此生便已足矣。”
想到這裡。
我唇角不由一彎。
十年前,我和謝嘉晏在青蓮寺成婚。
受眾佛庇護,得神明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