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鞦韆,還是曾經東方瑾怕我無聊,特意為我建來解悶兒的。
也許是已經痛到麻木,我竟沒什麼酸澀之意,扭頭便走。
可東方瑾卻突然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腕,
“謝將時,去了趟地獄連基本的禮節都忘了嗎?見到本王為何不行禮?”
東方瑾動作粗暴,我虛弱的身體晃了晃,被她拽地癱倒在了地上,額頭磕出一絲鮮血。
東方瑾一愣,下意識將我扶起,
“阿時——”
可是很快,她又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將我一把推開。
“謝將時,你裝模作樣有意思嗎?本王不過是讓你去地獄反省了一天,那些獄卒又不敢真的傷了你,何必作出這般矯情的姿態?”
聞言,我嗤笑一聲。
滿身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真想問問東方瑾,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
“是我的不是,我這便離開,不打擾王上和木姑娘雅興了。”
我不再理會東方瑾,扭頭就走。
快了,還有最後一天。
屆時,東方瑾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別想再尋到我!
回到冷月居後,我點燃了百年來東方瑾送給自己的所有禮物。
她為我親手畫的肖像做了半月才做好的花燈知我怕黑,去東海搶來的夜明珠
一炷香後,通通化為灰燼。
火光照耀在臉上,可我的神色卻始終冰冷。
一筆一劃地寫下和離書後,我將其裝進一個盒子裡,送去了閻王殿。
我與東方瑾曾對天起誓,要生同衾死同穴。
即便如今誓言已變,也該有個體面的結束才是。
然而,推開閻王殿正門,我卻突然聽到一個哭聲。
“王上,慕言真的好喜歡你,明日後可不可以不要趕慕言走?”
透過門縫,我看到東方瑾與魏慕言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
魏慕言用力地抱緊了東方瑾,可憐兮兮地祈求著。
可東方瑾卻毫不猶豫地拒絕,
“慕言乖,你要知道,本王真正愛的只有阿時。”
“本王只是念在你為了本王一生未娶妻,這才允你一場大婚的。
只是大婚過後,本王便不能再陪你演失憶的戲碼了。”
“這段時日屬實委屈了阿時,本王可捨不得讓阿時繼續難過下去。”
魏慕言委屈地撇了撇嘴,
“可是王上,那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東方瑾在他勁瘦的大腿捏了一把,笑道,
“不是說好了等將來本王把孩子生下,就交給阿時養麼?本王可是為了你,親手絕了阿時生育的可能!”
“將來能繼承王位的,也只有你的孩子,這還有什麼不滿意?嗯?”
東方瑾說完,便又依偎在魏慕言懷中,動情地動作起來。
我站在門外,心頭一陣冰冷。
原來東方瑾不惜讓我遭受割肉之痛,只是為了保證,讓魏慕言的孩子繼承王位。
她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字字句句都是在為了另一個男人考慮。
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心痛了,可我還是忍不住落下兩行清淚。
當初夜夜縮在我懷裡,繾綣地說想要為我生個孩子的東方瑾終究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