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起母親的手時,她的掌紋早被磨平,手因為時常下冷水也變得皸裂,紅腫。
我強忍住哭意,怪自己怎麼沒早些回來,又讓她受了這麼久的苦。
金色養人,母親帶上後顯得精神了很多。
我爸是個窮小子,以前都是包辦婚姻,外婆主要看上了他老實。
卻沒想到是一點不護著老婆的那種老實。
“媽,我爸結婚沒給你買的五金,我給你補上了。”
我笑著摸她的臉,“真好看!”
母親被我感動得不行,流下淚來。
蔣志雄像突然不會說話了一樣,啞了聲。
一直沒說話的弟弟吭聲了,語氣酸的要死:“誰知道真的假的,也不知道錢哪裡來的。
表面上光鮮亮麗,背地裡誰知道是不是被別人玩爛了。”
我撇了他一眼,也不惱:“聽說你中學輟學,到二十二歲還不務正業,給你講了好幾個對象,都在見你第一眼就跑了。”
我字字句句直戳他的肺管子。
他沒有受過社會的磨鍊,說到底還是小孩心性。
飯桌上的人突然就安靜了,嬸嬸出來說好話:“回來就好,坐下來吃飯吧。”
她伸出手,露出她手上的大金鐲子,還有剛剛藏在毛衣裡的玉石項鍊。
“二嬸這項鍊和鐲子挺貴吧,這些年發達了啊。”
我笑著恭維。
二嬸立馬喜笑顏開,就等著我問:“哎呀,沒有!也就三四萬吧。”
我收了笑意:“既然買得起三四萬的首飾,什麼時候把我媽的嫁妝給還了?拿著別人父母白事的隨禮不怕遇到鬼啊?”
我媽之所以會急匆匆嫁給我爸,是因為外公外婆當時身體不好要去世了,葬禮的隨禮錢就成了母親的嫁妝。
嬸嬸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開始對我破口大罵:“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要是安安生生回來過年的我們歡迎你,但你要是來給我們找不痛快的就別怪我們趕你出去!”
二叔攔住了二嬸,帶著他家小孩起身離開,對我父親說:“大哥,你的家事你自己解決,我們先走了。”
奶奶跟著他一塊走了。
奶奶路過我身旁時,還tui了一句:“小姑娘片子,還真以為翅膀硬了。”
我也沒放過她:“我翅膀確實硬,畢竟我買得起十幾萬的首飾給我媽,你兩個兒子都沒買過給你。”
“你!”她瞪大雙眼指著我,本來老了皮膚就沒肉,看起來驚悚萬分。
“怎麼了?你還要打我嗎?你現在一把老骨頭萬一氣急了死了可就不好了。”
我好心勸說。
二叔倒回來又把奶奶拉走了,我禮貌送客:“二叔,下次見。”
他頓了一下,我點點頭,離開了。
看來他是把我當成人脈了。
果然,人只要有錢,到哪裡都會有人給你三分薄面。
他們走後,蔣志雄開始窩裡橫了。
“你給我滾出去!還回來幹什麼!真是讓我顏面盡失!”他抬手要推搡我。
我躲了幾步,他推了個空摔到地上,響聲可大了。
“我又不是回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我媽的。”
“你要看清楚,我不是十年前鬥不過你的那個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