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是奶奶賣了她的房子,連同她的棺材本一起寄了過來。
奶奶說:
“你媽是個好的,是你爸這些年對不住她。”
“孩子,保護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來,你要相信,正義有時候會遲到,但天總會亮的。”
我讓她放心。
給媽媽存完醫藥費,我回到境內。
找到最近的警察局報案,看到熟悉的一切,我淚如雨下。
警察們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跨境抓捕不好辦,我們只能上報,其餘的事情我們不能跟你多說。”
“建議你假意接受和解,先帶你媽媽回國,保證人身安全。”
我聽懂了。
可媽媽現在連ICU都不能出,我怎麼帶她回國?
我再次回媽媽身邊守著她。
好在幾天後,終於盼到媽媽脫離生命危險,轉入普通病房。
可她全身上下仍包得像木乃伊,我根本不敢碰。
她無法說話,渾濁的雙眼含著熱淚,卻也不看我。
當天晚上,我被吳峰堵在醫院外。
“小姑娘,你叫齊安安對吧?沒想到還挺有能耐啊,醫藥費都讓你湊齊了。”
“走吧,陪我回你家飯館,你媽媽有人照看,別擔心。”
說完他身後的人把我按住,拖進車子。
進了飯館,我才發現他們已經把飯館翻個底朝天。
我收集整理好那些證據,被他們當著我的面,一把火燒了。
吳峰拍拍我的臉:
“我知道你已經送證據回國了,現在才來處理,是想讓你知道,你能想到的辦法對我沒用,懂?”
“在這三不管地帶,咱哥幾個隻手遮天!”
“別白費功夫瞎折騰了,你乖乖把爺哄高興,爺倒是可以考慮放你們母女回國。”
“好好考慮,哥喜歡征服!等你主動來找我喲。”
這次吳峰沒有對我做過分的事,扔下那幾句話,揮揮手帶人走了。
可媽媽的病房裡,多了兩個壯漢守著。
我做不到自己回國拋棄媽媽。
可我也想不到任何辦法,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我躲在廁所裡,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這樣的惡魔。
幾個小時後,我接到了一通加密電話,再次踏入境內。
爸爸的同事們秘密把我帶進基地。
辦公室裡,首長親自捧著爸爸的骨灰,還有“個人一等功”的勳章:
“齊正平同志是一名優秀的國安幹警,他守護人民忠於國家,為祖國獻身”
“安安,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家的孩子。”
我望著骨灰盒上的紅旗,呆呆地站了很久很久。
最後接過骨灰,一滴淚沒掉:
“叔叔們,這枚功勳章可以換公道嗎?”
爸爸沒了,我和媽媽還得活。
叔伯們都紅了眼眶。
我捧著爸爸的骨灰盒,當著眾人的面,講述了吳峰一行人的惡行。
他們氣得青筋暴起,拳頭捏得直作響。
“吳峰!又是吳峰!打了老子又來了小子。”
“這次我們到底又要忍到什麼時候?”
“娘希匹,以為躲在境外就能無法無天,啥時候能把他端了?”
“我去幹掉他!大不了處分脫了這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