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我帶你去東臺閣吧。”
“那上面的花被花匠侍弄的很好,即便是冬日也開的豔。”
我應了。
東臺閣是他命人為我建造的。
一共六層,每一層都放著他為我從各處尋來的珍寶。
而那頂上種的更是我喜愛的杜鵑花。
原因無他。
我從話本上看到過,杜鵑的花意是…
我永遠屬於你。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
可現在,我馬上就要死了。
那些代表著我心意的花也沒必要再留著了。
“小心腳下。”
周景樾沒讓婢女跟著,他親自扶著我往上走。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鬱妃娘娘來了!”
周景樾的身子一僵,而後擰眉怒聲道,“她來做什麼?難道不知這東臺閣是孤為阿玉一人所建嗎?”
侍衛為難的眼神在我們二人之間轉動。
周景樾嘆了口氣,緩和語氣對我說:“算了,阿玉你先上去等我,我去把她趕走。”
話音剛落,他便匆匆鬆開我隨著侍衛往下走去。
我被他急著去見漠鬱的力道甩到欄杆上,滾落下四個臺階。
腳踝處傳來痛意,刺激著我的眼淚不斷往外溢。
我緊緊攥著胸口處的衣襟,指尖不住的發顫。
恍然大悟我從前為何沒有懷疑他和漠鬱。
他說她一介被當做禮物送來的美貌女子,定會將後宮擾的不得安生。
這樣跟她不對付的他怎會喜歡她?
不曾想都是演給我看的。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緩緩站起來拖著紅腫的腳踝往上走。
我們來時周景樾已吩咐上邊不許留人。
所以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鏟花的工具。
每剷掉一株,我的心就如同被割一角。
“呦,姐姐這是做什麼呢?”
再抬眸,只見漠鬱娉娉嫋嫋的朝我走來。
她的面色紅潤,脖頸處的衣領微松,剛巧露出那些曖昧的紅痕。
身上還披著周景樾的披風。
難怪他去了許久都沒有來找我…
我身子一僵,收回視線繼續鏟花。
漠鬱走近我,猛地拽住我的手腕。
“別裝了,我知道那日你是醒著的。”
“阿樾根本不愛你。”
“所以,別再幻想他來日登基會封你為後了。”
許是知道我命不久矣,她更加放肆的說:“對了,你應當很疑惑為何每層的窗戶旁都放有一張床吧。”
“呵呵,那是因為我想和他在不同的星光幻景中行歡好之事,別有一番滋味啊。”
“換句話說,這東臺閣…是他為我建的。”
“你只是用來遮掩我們感情的幌子。”
我努力按壓下心頭湧起的噁心。
輕啟沒有血色的唇,語氣平靜。
“如你所願,我不愛他了。”
“是麼,我不信。”
漠鬱勾唇,攥著我的手狠狠打向她的臉。
“我幫幫你,徹底除去你心裡那卑賤的想法。”
她推開我,捂著臉跌倒在花田裡。
“阿玉!”
趕來的周景樾看到這一幕擔憂的大喊。
漠鬱流下兩行清淚,委屈道。
“殿下,我不過是好奇你的良娣為何要鏟花,她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