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門犧牲後,我被託付給了鄉下嬸母。
太守之女看上了我的未婚夫,為奪婚事,她逼瘋嬸母,逼死叔父,打斷我表哥的腿,還將我困在地牢折磨。
我含恨敲登聞鼓卻被知縣抽了一百鞭。
「太守嫡女豈能容你這刁民誣陷。
」
我們全家求告無門,太守之女更是衝進祖祠一把火燒了祠堂。
我拼死抱出了滿門牌位,一步一步跪到了皇宮,淚如雨下:
「陛下仁慈,讓我與爹孃團聚吧。
」
我祖父殺退匈奴,我爹在戰場上替皇帝擋箭,我娘死守城門,他們皆戰死沙場。
我想問問,這世間到底有沒有天理公道。
去送花時,花瓣上的水珠不慎落在了旁邊的貴女身上。
重重的耳光落在我臉上,很快就泛起刺骨綿密的痛。
「你這賤民,竟敢弄髒本小姐的衣裙!」
貴女面色不虞,我慌忙道歉,用手去擦她衣裙溼潤的地方,卻被她狠狠踹開。
「睜開眼看看,這豈是你能來的地方。
」
喧譁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看見是我,紛紛笑了起來。
「這不是城南謝家那個賣花的孤女嗎。
」
「一個沒爹沒孃的孤兒也配和我們比。
」
「真是可笑,她竟這般上不得檯面。
」
數不清的嘲諷譏笑鑽進我耳朵裡,五月驕陽似火,我卻只能感覺到一片冰寒。
青崖縣的官員之女在此設宴,我只是來給她們送些花,並沒有想要參宴。
罵我的人是縣丞家的小女兒,徐婉清。
年少時她曾與我結下樑子,長大後更是變本加厲。
凡是有我在的地方,必少不了她一頓欺辱。
我顧不上去查看臉上的傷勢,低著頭道歉:
「真是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徐小姐莫要生氣。
」
徐婉清冷哼一聲,撇了一眼我抱著的花:
「這是什麼品種的花?」
我小心翼翼地把花遞上去,卻捱了一巴掌。
花摔在地上成了一灘爛泥,徐婉清一腳踹開我,刻薄道:
「沒有眼色的東西,此等劣質的東西也敢侮了本小姐的眼,怕不是你心懷怨恨,故意以次充好。
」
我紅了眼,為自己辯解:
「沒有,這花我和嬸母熬夜悉心澆灌出來的,並沒有以次充好。
」
看見我通紅的眼睛,徐婉清更得意了:
「呦,還哭了,裝什麼呢。
」
她抬起我的臉,譏笑道:
「難不成你今日來此,是想靠這副皮相為自己博一個好前程?」
旁邊參加宴會的官宦之女皆笑作一團。
「這孤女就是悲慘些啊,沒有父母庇佑,只能用些下賤的手段了。
」
待她們笑夠了,徐婉清才重重甩開我:
「這滿院的公子哪個能看上你?」
閣樓上的少年公子們也鬨笑著拿我取樂。
「娶妻娶賢,自當門當戶對,可若是玩玩,未嘗不可。
」
「是了,這孤女雖卑賤了些,養在家裡作個取樂的玩意也不錯。
」
有一紈絝甚至下了閣樓,向我走來。
他滿臉油膩,綠豆大的眼睛冒著陰邪的光,伸手想拉住我:
「別種那破花了,你討好討好本公子,說不定本公子還能讓你當個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