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清一時被震懾住了,宴會上眾人也止了聲音。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寂靜。
「沈郎,她是誰。
」
輕柔的嗓音響起,我回頭,一個雲鬢花顏的美人遙遙坐在精緻的轎子裡看著我們。
沈淮玉眼神閃躲,摟著我的手也鬆開了一些。
他溫和看向轎子裡的人:
「同窗好友的妹妹罷了,姝眠,你怎麼來了。
」
美人拿起手帕輕點額角,嗓音溫軟,驚起一片春風:
「沈郎,我父親有事同你相商,我特來此處尋你。
」
沈淮玉眼裡閃過猶豫,他放開我,低聲道:
「妙妙,你先離開這裡,我晚些去尋你。
」
我眼睜睜看著他上了那美人的轎子,再也沒有回頭。
徐婉清又得意起來,她輕嗤:
「謝妙,你還看什麼呢,你心心念唸的情郎不要你了。
」
「人家郎才女貌的,與你這個孤女有何關係。
」
我捏著玉佩突然想起了爹孃還在的時候。
那時我們一家和樂融融,我還是將軍府無憂無慮的嫡小姐,不必為任何事煩憂。
記憶又染上了鮮血,我又想起被白布裹著送回來的家人,一時間心如刀割。
我流著淚著回家,卻發現家裡一片大亂,滿地的血跡和碎片。
嬸母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顧不上悲傷,連忙扶住嬸母,焦急地問:
「怎麼了嬸母?出什麼事了。
」
看見是我,嬸母哭地更悲痛了,她哭著抱住我:
「妙妙,你叔父他被官兵帶走了,他們說你叔父是犯下大罪,要被關進了獄裡嚴刑拷打。
」
我滿心疑惑,叔父只是普通生意人,為人老實,從未得罪過任何人,怎麼會突然犯下大罪?
嬸母又哭:「妙妙,你叔父這一輩子都本本分分,怎麼可能犯罪,他們簡直不是人,進來便打地你叔父滿身是血!」
我還沒來得及想好對策,又接到了書院傳來的消息。
表哥與人爭執,被人活生生打斷了腿。
我連忙僱了幾個人去將表哥抬回來。
表哥被抬回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地嚇人,奄奄一息,斷腿處血肉模糊。
街坊鄰居聽見響聲,紛紛出來看熱鬧。
他們嘲諷,譏笑,幸災樂禍。
幾個嘴碎的婦人竊竊私語:
「這謝家肯定是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
「要我說,可能是這謝家丫頭命犯孤煞,不然怎麼剋死了親生父母以後還害地嬸嬸家也不得安寧。
」
「是啊,幾年前她灰頭土臉的就來了,那是從前在京城裡犯下大錯,混不下去了。
」
我強忍悲痛,扶起嬸母,眼神堅定:
「嬸母,我們去報官,叔父無故被下獄,表哥莫名被人打斷腿,律法在上,知縣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
秋風蕭瑟,我帶著嬸母去敲了登聞鼓。
嬸母眼裡含著血淚與悲憤,一下又一下地擊打著登聞鼓:
「知縣在上,臣婦要為自己丈夫和兒子伸冤!」
嬸母堅持不下去,我便接過來繼續敲登聞鼓,悲悽道:
「律法在上,如今叔父無故被下獄,表哥莫名被人打斷了腿,家裡遭此橫禍,還請知縣還我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