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上前去,扶住翠翠的肩膀,剛想問問她怎麼樣,卻被此刻她的樣子給嚇到了。
只見她的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空洞無神,透著一股死寂。
她的嘴唇青紫,嘴角掛著一抹血跡,
她的衣衫破敗不堪,隨風輕輕飄動,露出身上斑斑點點的淤青。
她的身體動作僵硬而機械,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該死的阿強和大成子,這下手也太狠了,看我改明兒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我心中憤憤地想著。
我趕忙扶著翠翠往屋子裡走去,經過我媽身邊時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嚇得我媽趕忙收起了一臉興奮的神情,裝作一臉擔憂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天,翠翠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她每天機械地起床、穿衣,動作僵硬而緩慢,彷彿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她的雙眼空洞無神,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而不見,彷彿靈魂已經抽離了身體。
白天,她會呆坐在院子裡,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塑。
夜晚,她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低語,像是嘆息,又像是哭泣,那聲音淒厲而詭異。
我有些擔心,一直想帶她去醫院看看。
我媽卻不以為意,只說翠翠就是心裡還有怨氣,等到懷了孩子就釋懷了。
我想了想,既然已經拍喜了,那不如就藉著機會試試,萬一懷上了呢,那翠翠受的罪也算有了些許補償。
於是,這天夜裡,我攬過翠翠的肩膀,想要和她來一番深入交流。
她的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抗拒,反而十分默契地迎合了我。
我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肌膚,她身上的青紫已經褪去,皮膚恢復往日白皙,甚至較以往更甚,只是那皮膚摸上去似有些冰冷。
她依偎在我的懷抱中,身體顯得前所未有的柔弱與敏感,彷彿一朵初綻的花朵,在我的呵護下輕輕搖曳。
我們緊緊相擁,彼此的氣息交織,彷彿整個世界都融化在了這一刻的溫柔與熱烈之中。
翠翠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熱情得如同被點燃的火焰,熾熱而明亮。
我終於放下心來,心想:前幾天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怕不是以為我會嫌棄她吧,這個傻女人。
於是,之後的日子,我每天晚上都更加賣力。
翠翠每次也都很熱情地回應著我,
只是白天依舊是那副心神恍惚的樣子。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
這天傍晚,我從地裡回來,
剛進院門,我媽衝過來一臉興奮地對我說:
“你媳婦兒好像是有了,我看她今天總是乾嘔,一天都沒吃多少東西。”
我聽了也一陣激動,吵吵著要趕緊帶翠翠去醫院看看。
我媽卻攔住我,一臉嚴肅地說:
“不行,不能去醫院。
懷孕頭三個月不可以告訴別人。
咱這小地方,去個醫院誰都得知道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或者壓根沒懷上,那可就鬧笑話了。”
我媽看我還有些猶豫,又說:
“你們當初奉子成婚時,孩子不到三個月,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你看看怎麼著,那孩子是不是就沒留住?這事兒得小心,不能大意。”
我想想也是,萬一沒懷孕又是空歡喜,不如再等等,觀察些日子。
這幾天,翠翠胃口越來越好,
起初她只是一日三餐比之前吃得多些。
但漸漸地,她的食量越來越大,一天吃六頓飯仍嫌不夠,彷彿永遠都無法滿足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貪婪和渴望,每當看到食物,無論是生是熟,都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嚇得我媽趕忙把生肉藏得嚴嚴實實的,每天還多加了三頓餐,而且頓頓都大魚大肉。
事實證明我媽的投餵頗見成效,翠翠的腹部日益隆起,彷彿裡面的生命正在迅速成長,一天一個樣。
對此,我媽很是得意,她總是盯著翠翠的肚子喜笑顏開:
“你看看你媳婦兒這嘴壯的,一看就懷的是個能吃的大胖小子。
媽就說拍喜這招靈吧,當初你還埋怨我呢。”
我也很是高興,一想到有個即將出世的大胖小子,我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每天在地裡幹活了都幹勁十足的。
回到家,我也把翠翠當個寶兒寵著,生怕她有什麼閃失。
我媽這回也不抱怨了,每天對翠翠都頗為殷勤,堅決不讓她下地幹活,還總是換著法兒地做好吃的,真就把翠翠當祖宗供著了。
不知不覺,三個月的時間悄然流逝。
這天傍晚,我媽包了兩個紅包,提了兩筐紅雞蛋,還準備了兩條紅布,讓我去給阿強和大成子掛紅。
掛紅,是我們這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
當受了誰的幫助促成了家裡的喜事時,我們會準備紅布、紅包、紅雞蛋去恩人家拜訪,要將紅布掛在恩人的門楣上或身上,以此表達感激之情。
我先拎著東西去了大成子家。
大成子聽完我的來意,十分替我高興,但卻不願收下我送來的東西,他推脫說:
“對不起啊浩哥,這東西我受之有愧。
那天去拍喜,嫂子被打得受不了,一個勁兒哭著求饒,我於心不忍,後來嫂子跑了我就沒去追,最後只有強哥跟過去了,你要真感謝就感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