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兒被拆穿後,乾脆耍賴反倒一臉委屈,倒說我仗勢欺人,趁她惶恐戲耍她。
皇后派人傳來李琰母妃當眾斥責,責令幽禁宮中,又將姜彤兒趕出宮去。
被趕出女學的唯她一人,成了京都笑柄。
李琰母妃被困宮中,家中幾次派人來央,讓她想辦法給姜彤兒尋個好人家。
李琰母妃沒了辦法,只要兒子去找陛下求情。
那日落雪,李琰跪了一夜,遭陛下斥責。
“他要為那些人跪便跪,朕權當沒他這個逆子便是!”
又派人乾脆把他母妃削去位份,封了宮。
李琰跪在那裡的身姿單薄,透著一股可憐。
我打了一把傘偷偷給他,他看我眼神比雪更涼。
“多謝凌三小姐施捨。”
他沒接那把傘,第二日便自請去了軍營。
我想李琰是知道他母妃遇事不清的。
可他也是整個宮裡唯一一個,穿過自家母妃親手縫製鞋襪的孩子。
後來先帝駕崩,李琰舉兵篡位,一路殺回京都。
他殺太子前,特意將人綁到姜彤兒面前奚落。
又叫昔日皇后跪在自己母妃寢殿門口叩首。
皇后觸柱而死,太子撞劍而亡。
苟且偷生的只有我。
李琰本該殺我的,可最終只是打斷我一條腿,算作給姜彤兒小小的賠禮。
今日他心裡不痛快,以幼妹要挾,我唯有搖尾乞憐。
兩手憐憐搭載那隻手腕上,眼中滿是祈求,
“愚妹不堪教化。”
“陛下若有精力,還是教導青竹吧…”
他嗤笑一聲,等我討好。
“討朕歡心,朕便不送你去和親。”
粉香汗溼瑤琴軫,我被搓磨的生生暈了過去。
遊離的一絲知覺,卻聽到李琰在我耳邊輕語,
“給朕生個皇子吧,青竹…”
“永永遠遠留在我身邊…”
汗滴在心口,酸脹蜇人。
殺父弒兄,李琰你怎麼有臉說得出!
凌青竹殘存於世,想要的不是自己的命。
我要的,是為萬千忠骨平反。
我要的,是李琰不得好死永入地獄。
我暈厥後身子好像突然垮了。
一連多日懨懨起身不得。
起初李琰要我少裝模作樣,可日漸發白的臉色騙不得人。
太醫為我診治。
“陛下,凌姑娘身子並無大礙,可能是因為往日舊傷,身子贏弱外加受了驚嚇…”
姜彤兒曾多次諷刺我,扮嬌柔求人憐。
畢竟整個太醫院都查不出我有什麼頑疾。
他們當然查不出,我所用毒藥非京都所有。
性慢卻能累積,塗在肌膚之上無色無味,長久使用藥粉浸透身體損傷內臟。
我以身作局。
李琰欺辱我時毒性亦潛移默化進入他的身體。
只是當初李琰斷我筋脈,深宮之中又日日搓磨,身子底子薄了。
我自己都拿不準,還能撐多久。
李琰本就煩躁,大罵太醫是廢物。
今日戎狄部使臣再次求見,和親一事迫在眉睫。
姜彤兒幾番入宮哭訴,說若是姨母尚在,定捨不得讓她和親。
“表哥是皇帝,九五至尊一言九鼎!”
“以前咱們處處受人欺負,如今表哥是天子!”
“誰敢不聽表哥的,砍了他們的腦袋便是!”
當初李琰起兵軍費短缺,姜家鼎力相助,賭上全部身家性命方有今日不世之功。
太醫還在為我診脈,我卻突然心口發悶,胃裡翻江倒海乾嘔幾聲。
李琰見我吐的辛苦,一陣無名野火躥心,蹙眉欲罵。
太醫膝行兩步,
“陛下,凌姑娘她…”
太醫額上冷汗漣漣,不知該用何種語氣,
“凌姑娘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