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姜彤兒,我一瘸一拐回宮。
剛入殿門,李琰一把掐住我下巴,眼神里是不屑和譏諷,
“你不是最惜命了嗎?”
“怎的剛才應得那樣痛快?!”
“還是你早就盼著去伺候那些蠻夷?”
“凌青竹,你果然下賤!”
下顎骨被鉗的生疼,最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一點疼足以讓我忍不住湧了淚。
見我眼中淚光,李琰手間鬆了些力道又不屑一聲,
“裝腔作勢!”
我眨回眼淚,問他,
“我不應,難道陛下就不會送我去嗎?”
“當日我求陛下不要斷我的腿,如今還不是拖著一條殘腿。”
語氣倔強中帶著一絲委屈。
李琰希望我聽話,又不希望我一直聽話。
他想要的是要我徹底臣服。
又或者說,他希望我愛上他。
我佯裝出的心傷,果然讓他鬆了手,但語氣依舊強硬。
“這些都是你欠彤兒的!”
“你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莫說讓你去和親,替她去死也是你的報應!”
“要怪就怪當初高高在上的凌女郎,仗勢欺人…”
李琰的手順著我的下顎一路下滑,衣領滑落露出的白皙脖頸,肩膀幾處青紫咬痕。
李琰不似其他皇室族人細嫩,掌心幾處薄繭劃過肌膚,又癢又痛。
心口陣陣鈍痛,腹內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嘔。
他似感受到我身體本能的抗拒,嘴角掛上冷笑,
“青竹,你妹妹是不是也該開蒙了?”
“朕讓她入宮給貴女做伴讀可好?”
“就如以前彤兒和你,如何?”
“不知如今宮中的女子們,是否會看得起她一個罪女?”
先帝子女緣薄,幾個公主都沒活到可以上玉碟的年歲。
因而格外喜愛女郎,留我宮中小住,又特在宮中設了女校供京中貴女讀書。
其中有我這樣出身名門的,也有姜彤兒那般硬塞進來,想要在宮裡出沒幾遭,落進哪個皇孫貴族眼中的。
姜彤兒是李琰姨母家的女兒,姜氏商賈出身門戶不高,但家族財力雄厚,富可敵國。
姜彤兒被養的驕橫,自小眼高於頂,一眼看上了太子。
聽聞我與太子有婚約,便處處留心,穿戴行事效仿於我。
自覺時機成熟,便蓄謀和太子“偶遇”,太子見背影以為是我上前相見。
姜彤兒假意身姿不穩,落在太子懷中,開口喚他“太子哥哥…”
太子嚇得臉色煞白,姜彤兒拉扯不願放手。
正巧我陪皇后娘娘伴幾個娘娘賞花,撞了個正著。
皇后鳳顏大怒。
當時我們都不過十來歲的年紀。
姜彤兒哭的梨花帶雨,一口咬定是太子輕薄於她。
“太子殿下從背後一把抱住我,還叫著青竹…”
一句話,妄圖汙我和太子兩人清白。
那時我眼中揉不得一粒沙,當庭對質。
“姜小姐說太子殿下叫我青竹?可人人皆知太子殿下向來隨陛下喚我安安。”
姜彤兒面色一僵,慌忙改口,
“是、是叫的安安…我是太害怕了…”
這下眾人心中都瞭然她一派胡言。
太子守禮,自我大些再不喚我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