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想起一些陳年往事。
我九歲那年外出,不幸落在人販子手中,苦苦掙扎遭毒打。
昏迷前模糊地記得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口袋裡落了一串桔梗手鍊。
再睜開眼,發現病房裡只有秦淮川在守著我,我確認了是他救的我。
就這樣開始,我無藥可救地跟在他身後十年。
追他追到盡人皆知,可他卻不給我任何回應。
後來我想通了,終於放棄他找回自我。
那時,剛回國的陸景韞對我猛烈追求,無時無刻閃現在我的周圍。
曾遭遇過兩三次危險,他高大的身軀為我擋下危險,對我的救贖次數甚超過了秦淮川。
我害怕自己只是感動,遲遲不作回應。
那晚的餐廳裡,我因右手骨折留有遺症而不敢再觸碰鋼琴,陸景韞卻願意花費一個月學習為我彈出我最愛的《少女的祈禱》。
他深情款款的眼睛在發亮:“簡言,你的夢想我來守護,給我愛你的一次機會,好嗎?”
再三確定,我發現對他的感情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喜歡,我點頭說好。
我深陷他編織的溫柔夢鄉之中,徹底把心騰出來迎接他。
在我不斷幻想與他長久甜蜜的未來時,他從我的身後重重地捅了一刀又一刀。
鮮血淋漓,蔓延四肢無休止地的流。
鼻尖很酸,眼眶強撐不住的脹痛。
我看到黎梓冉回吻陸景韞,語氣篤定:“阿韞,我相信你,所以我在自己的家鄉答應你。”
陸景韞面帶笑意加深了這個吻,眾人歡呼雀躍。
頓時,我記起來,寧城是黎梓冉成長的地方。
油然的憤怒與不甘壓得我踹不上氣。
一滴淚落下,被我迅速抹掉。
陸景韞,想讓我愛而不得、痛不欲生是嗎?
那我將計就計配合你的表演,成全你。
抹掉痕跡,沒人知道我去過寧城。
坐飛機返程,我第一時間撤回MIT的錄取通知書。
回到和陸景韞的婚房,我把他送給我的禮物,連同客房裡擺放的照片全都一一剪壞。
剪到一半心態就崩了,忍不住捂臉痛哭。
明明沒想太多,只是心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麻痺我的神經。
許久,又在望著那件未來得及試穿定做的婚紗發愣,瞬間直掉眼淚。
心硬生生被挖出一個窟窿。
終於平復心情,我把婚紗平鋪在地上,用剪刀劃下重重的一道裂痕,戳爛胸口處的布料。
我要提醒自己。
心臟被陸景韞捏碎了,不能再對他留有一絲感情。
我把所有碎片收進客房裡,陸景韞近日不會回來。
手機響了下,未知號碼的兩條彩信。
平時我一概忽略,這次鬼使神差的,我點擊查看。
“簡言,我回來了,你就只能等著屬於你的一切被我搶走,無論是簡家大小姐的位置還是陸景韞的新娘。”
配圖果真是那艘碼頭上兩人熱吻的合照。
我沒理會,順手打開微信,陸景韞的頭像依舊沒有動靜。
只是我發現他把寥寥無幾官宣的朋友圈設定成三天可見,背景圖換成若隱若現的兩道背影,不知情的旁人或會認成我和他。
陸景韞,黎梓冉回來了,所以你怕她傷心,連剩下的戲都明目張膽地敷衍了嗎?